梅垂下眼眸:“娘,刚好你来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声,我和巧心铺子里的一个管事好上了。他姓周,今年三十二岁,父母健在,前年做了鳏夫,之前的原配因为身子弱,没能给他留下孩子。我觉得他是个挺好的人,已经答应嫁给他。过两天,他会上门提亲。我没指望你给我陪嫁,想自己攒嫁妆,之前从胡府出来时,私房都用来请人将我送出门,如今手头银子不多。所以,在出嫁之前,我得多攒银子,不会告假。”
贾母一脸惊诧:“这么要紧的事,你自己就定了?傻丫头,你可别被人给骗了,还有,巧心是你弟媳妇,她手底下的管事,那就是她的下人。你嫁给她的下人,笑也要笑死人了……这事我不答应。”
贾大梅嘲讽道:“周平手底下管着十来个人,换作贾家三年前,我能找着这样的婚事,那是祖坟冒了青烟。娘,我之前受过那么重的伤,又喝过绝子汤不能生孩子,你想让我找个什么样的?你嫌弃人家是下人,且不说他不是下人,是得人尊重的管事。你别忘了,之前我可是任人打骂连生死都被别人捏在掌心的通房丫鬟。”
贾母并非是看不起周平,只是女儿这婚事没有问过她私自定下,她下意识就不想答应。此刻心里乱糟糟的:“大梅,你已经不年轻,得慎重。”
“我挺慎重。”贾大梅认真道:“当初我自卖自身,卖了个好价钱。我自认为欠贾家的已经还了,尤其不欠贾大林,让我耽搁自己的事跑去照顾他,绝不可能!”
贾母为难道:“可……我腾不出空,他们俩伤得一个比一个重。花儿还那么小……”
贾大梅粗暴地打断她:“就算他死了,又跟我有何关系?”
闻言,贾母哆嗦着嘴唇:“你怎能说这样绝情的话?”
“情?”贾大梅哈哈大笑:“娘,那夜我在吴家没找到你,他们不肯帮我报信。我便让人将我送到了大林的铺子外,一路上都在忐忑,就怕他关门早我找不见人要在外头过夜。远远看见他铺子里烛火亮着……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吗?可你又知道当他们夫妻俩装作不认识我故意说我是骗子时,我有多绝望吗?”
她逼近一步:“他再需要人帮忙,也没到只剩一口气的地步吧?我这个亲姐姐就快死了求到他门前,他都不管我,他有情意那玩意儿?”
贾母哑然:“他赚银子辛苦,可能真以为你是骗子,所以才不管你。”
“我是他亲姐姐。”贾大梅怒吼:“巧心当时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愿意将我送到医馆。这才是正常人!当时送我来的人已经说了我是胡家的丫鬟,我卖身帮他娶媳妇,他明明知道我的去处,哪怕只是有一分的怀疑我是姐姐,也该多问一句。可他分明看清楚了我的脸!娘,你别自欺欺人,他就是不愿管我的死活。”
她整个人越说越激动,贾母被逼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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