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离也跟着喝了几口桂花酿,看着姬臻臻那白里透红的圆润胖瓜子脸,酒不醉人人自醉,忽而一笑,“爹和四哥何必争论这种小事,等日后这天下换个人当家做主,即便咱府上这些钱财流向了别处,日后也能叫这些钱财再流回来。”
这话听得姬四郎舒坦不已,“爹你听听,还是我妹夫会说话!我这心里头原本空落落的踏不到实处,总担心今朝太努力,明朝就为他人做嫁衣,可听了妹夫这话后,我想通了,不管日后如何,当下舒坦最重要,赶明儿叫小妹给看看吉凶,没问题的话我要出远门亲自谈一笔大生意!叫我姬家财富更上一层楼,哇哈哈哈……”
回小院的路上,空离和姬臻臻一边慢悠悠走着,吹着夜晚的凉风,一边望月闲聊。
“臻娘,咱爹这心里头还是不踏实。”
姬臻臻道:“这要是太踏实才不正常,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是决定要造反的,这就跟脑袋上随时悬着一把铡刀一样,虽说铡刀的绳子我们牵着,叫那刀不至于说掉就掉下来,但抬头一看,那刀刃就对着我们脖子的放心,还是怪吓人的。”
“说到底,还是我爹心里没底,但不怪他,毕竟他不知道自己女婿早就暗搓搓地谋划着要把狗皇帝拉下马来,亦不知道自己女婿身后都有些什么。”
空离默了默,问:“臻娘以为,可否适当对咱爹透露一二?”
姬臻臻立马否定,“不行,咱爹就不是个心里头能藏住事的,如今叫他瞒着这造反大业谁都不许说,已经很为难他了,再叫他知道得更多,他心里憋不住的。我们姬家已经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背后之人如何算计,也就是那些了,但倘若叫对方知道姬家背后还有人,那针对姬家的邪门歪道恐怕会更多。”
空离嗯了一声,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姬臻臻瞪他,“你笑什么?”
空离淡笑,“没什么,只是臻娘如此看重我和我背后的势力,叫我有些受宠若惊。”
姬臻臻哼哼,“毕竟连千知阁这样的江湖势力都是离郎你的,这只是其中之一,剩下那些,还不定如何吓人。”
空离一脸正经地道:“剩下也没什么了,我要真有那吓人的势力,不早就把老皇帝推翻了,我还用等时机,还用伺机而动?”
姬臻臻挑眉,“等时机未必是因为势力不够大,而是师出无名。嘉贞帝多年经营,在百姓当中的名声还挺好,多数人都认为他是贤明之君,即便干出像上回那种抢太子姬妾的混账事,他做得过火了一些,不也很快叫皇家天师寻了个借口替他遮掩私欲?”
自古以来,推翻旧政权建立新政权都必须师出有名,因为师出无名的话,那就是反贼,反贼是要遭到天下人唾弃的。姬臻臻从来都是以保护全家安危为主要,但这不代表她愿意叫全家人背上反贼的名头,被天下百姓唾骂。
君主贤明时,造反是反贼,但若君主昏聩无能,造反便是起义,是拯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的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