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西比尔之眼亲自操控医疗器械主刀,阿努什卡·卡许竟然还能保留部分关键记忆。
过去四个月的经历和七天前的意外接触,时寸瑾充分了解到阿努什卡·卡许的性格有多左。他这次如果不亲自解决这件事,连自己大脑都不信的阿努什卡·卡许会一直深究,直到把所有涉赛者都被扒皮一遍,为追求真相惹出更多麻烦,让时寸瑾已经控停的局面再度颠簸。
“至于再洗一次……你已经做过一次。”他步行前往天桥长廊,很快走出主楼厅来到露天长廊。
今夜天空清朗,月光如纱,时寸瑾走过一小段长廊,如穿行在一片雪亮的纱雾中,他最后在玻璃天桥中段停步,一路上与ai西比尔低语:“再洗一次,想想他被迫下线的方式,他真的会变成白痴。我的城区建立初衷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别再盯着他的脑子。”
“……,……哼,啧。”ai西比尔哼哼了几下。时寸瑾隐约听见什么诸如米兰那家伙开的好头、狂暴医疗、钢铁脑袋、呵呵看我不黑爆你们北地特有的脑髓液培养信息库——“这个不行。”时寸瑾轻声制止。
“oi,都聊忘了。”ai西比尔嘀咕一声,“金头毛到了,一直没走过来,站在副楼桥头左边玻璃门的花卉树后面,对您的方向站桩。神经……浪费我的游戏时间。他站了101秒还没动!”
时寸瑾顿了一下,往天桥接连的副楼桥头方向看去,四十米外的花卉树摆件后,立着一道高挑挺阔的身影。
大概是收到邮件之前,已经排上体检程序。花卉树后的长影上身只一条打底用的无袖紧身黑背心,赤膊露出两臂精壮又修长的肌肉线,类似训练长裤的休闲裤的腰带空着,裤头稍微有点松垮,露出一截可以去评健美冠军的腹肌马甲线。人影静站在一盆树后面,穿着一双鞋带散开的黑靴,左边的靴跟轻抬离地,肢体动作呈现出一种随时袭击的状态。
但那脸上,应邀而来的青年面色平静近乎无表情,一双异瞳毫无敬意、也不遮掩心念,直勾勾盯着天桥的年长者。
时寸瑾脑中一瞬闪过早年看过的纪录片回放,匍蹲在干草丛中的非洲狮就是这样绷紧肌肉,凝盯看上眼的猎物羚羊,静悄悄的,蓄势待发,袭中猎物,咬开猎物喉咙,伸出舌头,温柔的,满意地从羚羊断开的喉血管中舔汲新鲜的血。
时寸瑾在那双异瞳中,辨出直勾勾的食欲,和尖利如刀锋一般明亮的迷恋向往。
时寸瑾唇边忽不可抑地浮出一抹浅笑,那是对不可思议之物成真而自然流露的赞叹。唯心主义战胜唯物主义的实例,奇迹般的意志力,多可怕。
阿努什卡·卡许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来了。那双眼睛和七天前,纯黑奇美拉盯着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他制服大衣口袋里那支篡改事实、避重就轻的假数据日记u盘,没用了。
阿努什卡·卡许盯着天桥长廊上的人,脑中的毫无头绪缓缓退潮,新涌上来的潮水之声在他脑中构建出熟悉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