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布置华丽, 摆设精巧,桌边的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散发着近乎糜烂的甜香。
本该是缱绻的气氛, 屋中正在发生的情形却无比可怖。
“你说……让我手下留情?”游凭声无动于衷道。
婪厌抽搐得越发厉害,他脸上的皮肤也开始爬满蠕动青筋, 让这个原本姿容清淡的男人生出狰狞之感。
“尊、尊上——”
“不错,竟然记得叫我尊上。”游凭声指节抵着下颌, 漠然看着他的惨状, “还以为你已经得意忘形了。”
婪厌死死捏住他的衣角,黑色指甲嵌进布料里,从喉咙底下挤出气音:“怎、怎么会……方才感受到你在,天知道……哈,天知道我有多高兴……”
再持续几秒人就会疼昏过去,在他失去意识前,游凭声稍稍放松对蛊母的催动。
婪厌瞬间瘫软在地, 剧烈喘着粗气, 连手指都在颤栗。“咳咳、咳……哈哈哈哈——”他呛咳着笑出了声, “尊上亲手给予的痛楚,还真有些怀念呢。”
“是吗。再来一次?”
婪厌叹气道:“饶了我吧。属下还想清醒地和您说话呢。”
“那你倒是说说。”游凭声冷冷道:“为什么你会和醉艳天有勾结?”
“尊上误解我了, 属下绝无二心,怎敢与合欢宗余孽有来往。”婪厌声音沙哑地道:“是段衡在尊上……陨落后,主动联系到我, 他以为我对您心怀怨恨, 是同道中人。”
“段衡?”游凭声微微沉吟, 在脑中搜索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大概是过去某个合欢宗里不太出名的长老。
显然他根本就不在意府主的名字,枉费府主连睡梦里都在对魔尊咬牙切齿, 婪厌观察着游凭声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又扯动胸口蜷缩着闷声咳嗽。
“合欢宗早该被屠戮殆尽,怎能留醉艳天逍遥法外?尊上明、咳咳、明鉴……我应邀前来,是想替您将醉艳天毁掉。”
“明鉴?”游凭声微微俯身,手指掐住他的下巴晃了晃:“婪厌,你过去的阳奉阴违还少吗。有时候我真的要怀疑你喜欢痛楚了。”
想到那种非人的折磨,婪厌生理性地瑟缩了一下。
他以一种几乎将脖颈拗断的姿势抬首看着游凭声,布满血丝的眼底有恐惧,还有种说不出的亢奋。“无论如何,我一定是这世上最高兴你还活着的人。”
在得知魔尊自爆后,有手下为此向婪厌谄媚恭贺,当场就被婪厌掐死。
没人知道,婪厌因蛊毒而受制于游凭声,倘若游凭声身死,他也会随之死去。
然而即使没有蛊毒牵扯,所有人都觉得游凭声必死无疑时,他也不会相信。
“我就知道。”婪厌一字一句地说:“堂堂游凭声,经历过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难,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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