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厉九川皱起眉头,却仍未睁开眼睛。
停下啊!!
似乎有什么在抓挠他的肩膀,源自血的铁锈味涌出刺鼻的芳香。
厉九川陡然清醒,只见自己粗壮得诡异的双臂正勒着一个人。
这厮脖子都快被他勒断了,血水正从嘴里外溢。
厉九川猛地将之丢出去,只见斑驳的阳光自繁茂的枝稍间落在自己身上,周围是清冷的矮小屋舍,和一排灰瓦院墙。
他竟然不在柏室大殿了!
什么时候?!
连黄柏脂也无法阻拦白帝吗?
厉九川低下头,他此时身形已经畸形到和围墙同高,苍白泛青的皮肉上盘绕着黑色纹路,数只眼睛同时传来视野,将天上地下,前后左右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条丈长骨尾甩动,只轻轻一摆,空气就传来撕裂的风声。
这是个什么妖怪啊……
厉九川敢肯定,自己后背和后脑上绝对长着不止一只眼睛。
难道锚心已经迫在眉睫了吗?
传承者太弱,将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绝不可取。
死物无情,难以巩固人性,何况并非所有死物都能用作心锚,如天地,日月,山川,若非能与之共鸣存情,也无法锚定。
用前世记忆中的寄情之物锚心?他对前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更不用说那里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太容易消逝了。
而消逝的东西也无法锚定,它们本身就不存在于世间,强行锚心只会让人疯得更快。
如果非得说有什么用来锚心,一定能支撑到自己实现夙愿,除了祂,还能有谁呢?
可如此一来,祂会不会察觉呢?
要死在不共戴天之敌的手里,还是死于帝种污秽?
厉九川的思绪越来越滞涩,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哀叫,原来是刚刚差点被他杀死的家伙醒了。
这学子看见始作俑的怪物还站在他身边,顿时闭上嘴装死。
厉九川踢了他一脚,“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那人眼皮偷偷睁开一条缝,却见一条锋利的苍白骨尾正对准自己!
“别!别杀我!”他惨叫起来,大声道:“现在是……是冬末春初!”
“谁问你什么季候?”厉九川气笑,“离曜兵夫子发飙过去了几天?”
“那是十日前的事了!”
十日!
厉九川的气势骤然沉重下来,吓得那人连连求饶。
之前丢掉的只有半天光阴,现在居然连续昏睡了十天!白帝也不知道拿着自己身体怎么逃出柏室,又偷偷摸摸溜到这里准备吃人!
必须要锚心,不能再等了。
空中刮过一道劲风,倒霉学子左右打量,确认那人已经离开,才爬起来往夫子殿狂奔。
他得马上告诉夫子,府里出了个强大的秽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