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要想问问,她是否真的不担心他饿了肚子?
往灶膛后跨了几步,撩袍坐到小杌子上,心里踱了一下午的问题,终究没能问出口。
颜芙凝探头往灶膛后瞥了一眼,此人身形颀长,坐在小杌子上,莫名有种落魄贵族的模样。
“烧的柴火,不用这般看着,你回房抄写罢。”
“你觉得我不会烧火?我又不是你,会弄得满脸是灰。”
话虽如此说了,却忆起帮她擦脸之事,指腹上仿若还留着她小脸滑腻的触感。
听他拿她初次烧火说事,颜芙凝也不恼:“傅辞翊,我觉着明儿开始,咱们家里早些吃午饭。北墨与阿力吃得快,他们吃完后,再给你送饭去,如何?”
此刻的傅辞翊觉得灶膛内的火越来越旺,连带着他胸膛内的火也燃了起来。
颜芙凝翻炒了下锅里的白菜帮子,良久都没听到他的回应,索性搁下锅铲,走到灶膛后侧看他。
火光在他白皙的脸上跳跃,除此之外什么表情都没有。
颜芙凝压根揣测不出他在想什么。
遂再度出声:“这几日我打算带着北墨与阿力进山挖药材,根茎类的药材找寻起来麻烦。我们虽然不去深山老林,但山路走得多,回家的时候就饿了。”
傅辞翊终于道:“清早去村塾,我自己带饭菜去,往后不必再送。”
“啊?可是早上带去的,都是前一晚的剩饭剩菜。”她回灶台旁,翻炒了一下锅里的菜,轻声道,“剩饭剩菜吃久了,不好的。”
傅辞翊闻言,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晚些用饭无妨,你进山时注意安全。”
颜芙凝颔首:“嗯。”
傅辞翊丢了根柴进灶膛。
她会让北墨阿力给他送饭,但时效不保。
望着灶膛内红色橘色一起跳跃的火苗,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希翼什么?——
夜,月朗星稀。
西厢房中,夫妻俩照旧提笔书写。
傅辞翊悄悄瞥她几眼,不知从何开始,她练字时,请教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站起身,走到她身侧,望着宣纸上工整的笔划,他寻了一处不完美之处。
指尖轻轻点了点:“平长捺起笔时用些力道,不宜过轻。”
闻此言,颜芙凝重新蘸了墨汁,又写了一捺:“这样呢?”
傅辞翊轻轻摇头:“还可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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