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毯,双目紧闭,呼吸若有若无,老朽的脸上泛起一层灰蒙蒙的死气。
侍女奉上滚烫的奶茶,榷丁摆摆手,她愣了愣,忙垂下手小步退了出去。榷丁坐到祈骨身旁,为他掖了掖毛毯,慢慢将奶茶喝了,低声说着狼群和恶魔的动向,仿似一个人自言自语,心中也吃不准他是否听了进去。
隔了片刻,祈骨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他仍闭着眼,呼哧呼哧喘息了良久,缓慢而费力地说道:“王庭,是我铁额人的发源之地,最初只有高延陀部,后来人丁繁衍,不再囿于北海一地,慢慢向南迁徙,才分出突塞、契丁、韦鹘三部。北海苦寒,不及草原温暖宜人,王庭就此荒弃了。不过祖先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那是我高延陀部大祭司代代相传的秘密,连历代可汗都不知道……你且把耳附过来……”
榷丁忙凑上前,侧耳倾听,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祈骨费力地抬起胳膊,轻轻拍了下他的手,道:“去吧,铁额人的存亡,就看这一遭了……”
榷丁心中有了底,把他干瘦的胳膊小心翼翼放到毛毯下,起身离开了帐篷。寒风扑面而来,极目望去,祭坛的轮廓模糊不清,似乎融化在黑夜中。
独自回转帐篷,亲兵奉上烤狼腿和奶茶,榷丁想着心事,将一条狼腿吃得干干净净,大骨拗断了吸尽骨髓,又狠狠灌了几口奶茶,背负着手,在帐篷里转来转去。
祈骨是回光返照,时日无多了。
消了消食,榷丁盘膝瞑坐,调息良久,自觉精力尽复,这才钻出帐篷,趁着夜色摸向高耸的祭坛。
算算时辰,已是中夜时分,除了轮值的勇士,众人各自安眠,远处的帐篷悄无人声,唯有祭坛之旁最大的那座金帐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歌舞之声,那是可汗祜革与一干心腹亲信醉生梦死,宴饮通宵达旦,享受着最后的疯狂,以驱除死亡的恐惧。
狼群不再为患,那么这许多人聚在一处,只要不落单,想必恶魔不会找他们下手吧。
榷丁远远绕过可汗的金帐,来到祭坛之下,仰头望去,祭坛分三层,以白石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