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漫山遍野,直叩百岁谷鬼门关。
禾煎面白无须,形貌清隽,颇有文士气质,与那些膀大腰圆面目狰狞的魔人绝不相类,他孑然一身,枯坐于荒山之巅,遥望大河蜿蜒注入鬼门关,手中提着一只焦黄的葫芦,慢条斯理喝着冷酒,身旁数里之地空无一人,不得召唤,谁都不敢靠近。那葫芦亦是一宗宝物,看上去小巧玲珑,只得巴掌大小,禾煎喝了一口又一口,总也不见底。
远处传来魔物的哄闹声,一阵轻一阵响,如海涛摇曳着孤岛,粗鲁莽撞,不识眼色,彼辈天性如此,也无可违逆。禾煎将酒葫芦晃了晃,忽然心血来潮,伸手入袖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一颗浑圆透亮的珠子来,看了一眼,捏于掌中揉搓片刻,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低头沉思,连酒都忘了喝。
深远魔物不善炼制法宝,最多打造一些粗笨的兵器,难得有好材料,偶然能打造一两柄神兵利器,半是人工,半属天意。禾煎手中这颗明珠也只寻常,并非什么玄妙的宝物,其中点入了四团血气,晶莹剔透,状如宝石,此刻已碎了其一,黯淡无华。囚龙已死,血气溃散,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本在意料之中,令他在意的是,契染居然有如此手段,如此魄力,不惜撕破脸面,也要争上一争。
他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禾煎沉吟良久,将葫芦凑到嘴边,连着喝了五七口,酌地一泼,聊以祭奠囚龙,举目望向暗藏杀机的百岁谷,微微皱起眉头。抛开契染不论,百里藤、简泉业已知难而退,三巨头驱大军压境,试探着发起攻击,连日来血战不断,俱被樊拔山打退,谷内地势险要,多有悬崖峭壁瘴气沼泽,易守难攻,更藏了数万精卒,一十三处洞天小界,万载收罗无数,强攻非是上策。更何况,西方之主樊隗大势已去,连战连败,手头只剩这一处根本之地,失了百岁谷,便成丧家之犬,再也无法卷土重来,以常理推测,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泰卢火山争夺“深渊之子”,一场龙争虎斗,樊隗吃了大亏,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