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兴奋过去后,顾伯阳有点失落,成为了炼药堂的正式学徒,何檐子却压根没顾得上传授配药解毒的技艺,而是指派他照顾那个蛇毒缠身的病人。一客不烦二主,既然是顾伯阳救回来的,理当由他看护,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尽管差事很清闲,又能自由支配时间和钱物,但在其他人眼中,他不是什么学徒,只不过是个跑腿的,这种微妙的情绪,让顾伯阳心存不甘。
跑腿就跑腿吧,顾伯阳很快调整了心态,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羊护是炼药堂的贵客,会惊动总舵帮主亲自过问的那种,上至易长老,下至普通弟子,每个人都对他很客气,就连侯金彪侯舵主都隔三差五前来探望他,与他长谈至深夜——为这样的大人物效劳,还能有什么抱怨呢!
在易廉易长老看来,羊护中毒极深,活下来纯属侥幸,理当卧床休养个一年半载,蛇毒停留在手臂过久,筋骨肌肉坏死,只怕会留下永久的残疾。普通的解药已经收不到效果,为此他特地潜心推敲,开出一张以毒攻毒的药方,每天早晚服两剂,由何檐子亲手熬制,命顾伯阳送到羊护床头。
“如果何檐子问起,就说我已经喝过了。”魏十七轻描淡写说了一句,然后把药泼向窗外。他根本不需要什么“以毒攻毒”的解药,心窍中那一点血气如灰烬中的火星,不断吞噬蛇毒壮大己身,残留在手臂中的剧毒并无大碍,反是绝好的资粮,不容旁人胡乱插手。
魏十七一缕神念何等强大,夺舍入世,郭传鳞的肉身几乎当场崩溃,幸而吞噬了杜微的一身精元,连那颗操纵“元阴尸鬼”的阴元珠都一并嚼碎了咽下,才勉强缓过劲来。肉身是修道人渡世的宝筏,最是要紧不过,修补受损之处须花费水磨工夫,绝非朝夕可至,遗留下任何一点隐患,不利日后的渡劫。好在郭传鳞心窍间伏了一点深渊血气,血气最能补益肉身,凡人忒不济,唯有寻得大妖或修道人的精元,方可事半功倍。
机缘凑巧,魏十七被江水冲上岸,滚落在草丛中,惊动一条活了百余年的钩吻蛇,灵性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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