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黄梨白蜡一般十五对,那就是三十具上乘的傀儡躯壳,不用种入“傀儡虫”,也须举千重派上下之力,勉强还赔得起。左迁逢当机立断,一口答应下来,谢过魏十七,告辞而去。白头老翁投入灯花,消失无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左迁逢并没有要求对方立下道誓,弥罗宗主这等手眼通天的人物,一旦许诺,绝无更改,他需要担心的是十五对傀儡躯壳不会出岔子。
车厢中重归于安静,李一禾从始至终默默无语,直到此刻才粲然一笑,道:“现下是不是不用担心摆弄坏了赔不起?”
魏十七朝黄梨招招手,不知何故她有些迟疑,仿佛听懂李一禾话中意味,心不甘情不愿,又违逆不了种下的禁制,俏脸上现出痛苦之色,连带白蜡也有所感应,眼珠骨碌碌直转,她体内“傀儡虫”灵性更足,自然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魏十七低低笑道:“你这小虫子,倒有几分机灵,也罢,不坏你性命,不损你道行,留着你还有用处!”
黄梨心神一松,衣裙婆娑,徐徐走到他跟前,盈盈下跪,予取予夺,魏十七凝视她片刻,屈指轻弹,一缕血气没入她胸口,旋即崩得笔直,将韧性十足的灵丝一一绞断,一一理顺,不令其乱成一团。灵丝即是操纵肢体的牵线,又是束缚自由的桎梏,傀儡虫一旦种入合用的躯壳中,便喷吐灵丝,作茧自缚,无有外力相助,终其一生难以解脱,强行剥离,只会两败俱伤。魏十七操纵血气细致入微,丝毫没有伤及虫身,那傀儡虫收拢八条长腿,战战兢兢蜷作一团,缩至拇指大小,沿着喉咙倒呕而出,滚落在桌上。
魏十七从袖中摸出一只暖阳玉盒,将傀儡虫仔细收起,留待后用。白蜡似乎松了口气,暖阳玉温养灵气,傀儡虫沉眠其中,可保百年不坏,如能觅得合用的躯壳,尚有重见天日之时。魏十七看了她一眼,挥挥手命其退下,白蜡敛袂暂避,竖起耳朵倾听,却什么都听不到,心中有些焦急,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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