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不想再提,而是重新审视着铁琛,道:“琛儿,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义父纵然行差踏错,却也是我的义父。”他看向老龙,问道:“义父,我能为伱做些什么?您做太湖水神这么些年,劳苦功高,纵然一时糊涂,也不该半点情分不留。若我去长江龙宫求情,能否为义父求来一条活路?”
他目光灼灼,似乎是真有一番诚心。
老龙心中涌起万般的复杂,亲儿子任性妄为,至今仍然是一个浑人。
反倒是这个义子,他藏了许多的心思把他养在眼前,心中并不曾真正善待过他,反而如今在面前尽孝。
造化弄人,竟至于斯。
老龙难得地起了温情,面色柔软了下来,道:“我犯了死罪,你来求情,便要连你也要被牵连在内。”
铁琛垂眸,满面悲伤,道:“义父啊,你走了,我和衡弟怎么办呢?”
“我道行不过六品,衡弟如今又受了重伤,只怕新任太湖神一来,便再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义父啊,我们该何去何从,还请义父教诲。”
老龙定定地看着他,只见到一张真心求教的脸。
太湖龙神思索良久,心中似乎有天人交战,缓缓开口道:“六品道行,确实不足以主掌太湖。等我去后,想来长江龙君会为你安排去处。”
铁琛道:“若真如此,倒也罢了。义父,我向你保证,无论我去哪,都一定会照顾好衡弟,不让你担忧。”
太湖龙神心中的天人交战终于有一方胜出了,他深吸一口气,道:“铁琛!”
铁琛吓得一抖,这是年少时太湖老龙责罚他的时候惯用的语气,急促且严厉,他不由自主绷直了身体看向太湖龙神。
只见这老龙睁大的眼睛几乎发着红,用一种严厉的语气道:“你向我发誓,有你活着一日,便要护着都衡一日。”
铁琛毫不犹豫发誓道:“铁琛在此立誓,有我活着一日,便护着衡弟一日。”
“好,好,好!”老龙脸色诡异的红了,他头顶的断角显化出来,人形在枷锁的束缚之下,极为勉强地化作半龙半人的模样。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而后一口逆血喷涌而出,扑在面前的水幕之上,将铁琛面前染得鲜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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