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蓄水为湖,洪时排涝,旱时灌溉,还可在湖中捕捞鱼虾与莼菜。至今已成湖三万七千亩,可灌溉农田十四万六千余亩。
为何又要提造船呢?粮赋运输,以水路为优。疏浚运河之后,当多多发展船运,不但可运输钱粮,还能运输食盐。如此,粮食食盐可通过船只,迅速运达各地,平抑当地物价,使得灾民有喘息之机。而今的官府制船厂,管理疏漏,克扣工料,十艘官船,至少有一半不合格!
还有军略。我大宋立国以来,边患四起,士子不可不知兵。文官可以不懂上阵搏杀,却要通晓军略,懂得钱粮调运,懂得练兵选将。若不然,如何统军破敌?
闵文蔚越听越不对劲,他这位书院山长,平时都让学生专心读书,不要被世间俗务所干扰。
可他请来的名儒,却让学生学习君子六艺,还要学什么水利造船军略。
学这些有什么用?
耽误了读书,考不上进士,再多本事也无法施展。
闵文蔚脸色阴沉,他不想让陈渊再讲下去,否则必然把学生引向歪路。
可又不好直接赶人走,毕竟是二程的再传弟子,论地位陈渊属于嫡传正宗,而他闵文蔚连支脉都算不上。
朱铭却越听越喜欢,他对程朱理学的了解,主要来自于朱熹一脉。
但更早的杨时陈渊,朱铭却知之甚少,此时一听,还是杨时陈渊更符合心意啊。
讲着讲着,闵文蔚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道:陈先生,还是讲如何做学问吧。
陈渊疑惑道:吾正在讲治学之道啊。
闵文蔚说:先生通晓经义,可细讲这些。
经书就摆在那里,经义也摆在那里,书院教谕们难道不懂吗?陈渊说道,经义可让教谕们讲,吾只讲如何领悟经义,如何运用经义。吾是来讲学的,不是来讲经的。讲经自然也可以,但在讲经之前,必须先行讲学!
闵文蔚说:讲经便是讲学,讲学便是讲经。
在这一瞬间,陈渊整个人都傻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深吸一口气,仔细整理措辞,陈渊耐心说道:再拿射箭击靶来比喻,经书只是弓箭,经文是制作弓箭的牛角牛筋木料羽毛。真正的学问,是如何把箭射出去,如何让箭射得更准。不钻研经义不行,连弓箭都没有。但若只钻研经义,就成了制作弓箭的工匠。此真舍本逐末也!
闵文蔚说:只有考上进士,才能把箭射出去,当务之急是要做一副好弓箭出来。
陈渊听得快抓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相信一位山长,竟然愚蠢到这种程度。不仅无知,而且自大,有真学问不求,反而去求只言片语的经义。
难道无法科举当官,儒生就不做学问了吗?愚蠢至极!陈渊终于怒了。
闵文蔚道:学问当然要做,大道就在书中。
这学我不讲了,收的钱也会退你!陈渊拂袖而走,已气得浑身发抖。
师生们傻乎乎看着,场面似乎很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