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身上,在大图书馆那里,也不晓得花个一文钱买两碗茶喝。
此时两人一路欣赏着长坡下攒立的二层、层楼宇们,欣赏着连接教学楼的大小道路,还有那青灰色水泥路面连缀成的几何图案,一路缓缓下坡,随意闲聊,候朝宗也就把这奔波劳碌的一日告诉给小赵知道,小赵听了,忍不住笑道,“你们大学生不是都有津贴的么,和专门学校一样,读书也是有生活费的,你便匀个一两文出来当车费,出了学校门,乘车去大图书馆,又乘一趟自行车到坡下,你自个儿爬坡不就行了?再带个水囊,就不至于累成这样啦!”
候朝宗这一日奔波下来,已经出了好几声的透汗了,累得嘴唇发白,听小赵一说,也是一愣,讷讷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怪道校门口有些人推着自行车在那里休息呢,我还以为都是送口信的跑腿——不过前几回我们去大图书馆,都是走着去的……”
“那不是因为那条路那时候还没修好吗,现在修通了,自然可以坐车了啊!我走新路是因为总局到大学那条路还在修!”小赵有些无奈,心里念了几遍书呆子,心想,“还好我弟弟不至于这么呆——”
想到这里,他又自豪了起来,对候朝宗道,“我弟弟也是大学生——不过他现下在农学院辽东分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大学城上课,我说小兄弟,你们文学院啊,从前是好使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么。可如今在买地这里,世道不同了,文学倒要往后排了哩,农学现在是真的起来了,我弟弟还在读书,一个月就有二两银子了,你们文学院呢?还是一个月九百文的津贴么?”
他这么说不能说是纯粹善意,有点儿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爽快,候朝宗听了,却也不生气,而是点头道,“如今大的学院里,就属文学院是最穷的,我们院长很不高兴,常说我们这些文学之士,连戏曲系都不如了,戏曲系富得流油,文学系这里反而成了冷灶台,和敏朝的翰林院压根没法比。”
小赵的耳朵立刻就拉长了,如今大学新立,很多科系的名字听着都很陌生,人们连这些科系是学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哪个科系更好了,哪怕是望名生义的科系,也有前途上的不同。比如说,候朝宗说的就是有道理的,本来文学系如果类比的是翰林院,那是前途无量,培养未来内阁辅臣的地方,应该人人抢着去才对,可现在看,在买地这里,参政好像和文理科都没有太大关系,是单独去考的,那文学院的含金量一下就跌下来了,从收益来说,还真似乎不如戏曲系呢,进了戏曲系,要么是学唱戏,要么是学写戏,这两个行当,如今的前途都是大大的好,不说个个富可敌国、盆满钵满吧,但擅长戏曲的人,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那是绝无问题的。
此外还有什么?原本不受重视的数学?本来那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小道,可在买地这里简直是所有科系的基础了,小赵听候朝宗说起数学系的待遇都有点妒忌:只要通过检定能入学,一个月就给发两银子的津贴,数学教授一个月都是十两银子,吃住学校都是供起来的,而且这还不算私下出去开补习班的钱!
“这么算下来,这教授倒比一般的吏目还强,甚至不亚于一个中等的商铺了!”
“是啊,所以那帮欧罗巴人不都吹嘘着吗,刚来的时候一文不名,现在已经是宝马香车了,全都是靠他们脑子里的算盘。”
候朝宗叙述得倒很平静,大概他还不到会羡慕这些的时候,而小赵倒也是听说过这些人的阔绰——羊城港的洋番不算少数,但大学城这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