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主要是之前随船过来的一干教士和学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汉话说得倒有一股辽东味道,平时出出入入,出手大方,非常显眼,就因为有这批人在,大学城外的小贩还有人自学了几句弗朗机话的招呼:这帮人买东西又不讲价,也不怎么挑货,实在是极好的主顾,自然是要给予一点特别的礼遇了。
“他们必定是不吃食堂的吧?听说你们的食堂味道挺寡的。”
“没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供不上来,倒也不是味道寡,就是多吃蒸菜,想吃炒菜得自己出去零点。”
候朝宗挠了挠鼻子,明显也是有点困扰了,“面点也不多,全是米饭——倒不能说吃得不好,料都是好的,就是这个味道和花样嘛……”
“那没办法,今年北边大旱,流民到处跑,来了几百万人,面粉涨价,只能从南洋米上找了,我们食堂也是,基本不供馒头了。”
“就连洋人开的面包房都涨价。一块小蛋糕,掌心大小的,如今要卖七十多块钱,听洋番说,在云县价格只是一半,羊城这里还没有奶油,他们因此很伤感,甚至想要在休暑假期间去云县吃蛋糕。”
候朝宗是中原道人士,自然爱吃面,小赵也一样,他是关陕那边过来的,先在泉州那里做了邮递员,他们家是因为他做了邮递员,由此兴旺起来的,因为小赵的职业,消息很灵通,借机就把弟弟塞给北上种参的何师傅,何师傅带着他去云县受培训,赵小弟表现机灵抢眼,顺利被挑出来带去辽东,这一下,他的亲事、职业,全解决了,在辽东经过农学院马主任的介绍,说了一门殷实亲事,又给家里写信,说不久后会回羊城,在大学农学院进修。
如此一来,赵家人的眼界也被拓宽了,小赵他们本来就是流民在泉州一带安身的,现在弟弟可能在羊城安家,小赵平时留心,从各方面收集消息,也比较看好羊城,尤其是羊城大学这一块的发展,便决定申请调动,到羊城来工作。
虽然当时羊城已经定都了,但这调动申请并不算是太困难,很轻松地就给小赵办下来了,因为邮递员这个行当和别的不同,小城轻松,大城反而复杂疲惫,这一点只要是在云县干过的人都是深有体会,云县的地名系统哪怕屡经梳理也还是让人头疼,比如外来的一封信,在写信人来看,‘城南大槐树往东二十间堂张家’,已经算是非常清楚的指示了,但实际上在云县几次扩建之后,城市的范围不断往外把乡村包进来之后,城南方向的大槐树已经可能有四株了,还不算被砍伐掉的,而二十间堂很可能已经拆了几年,张家就更不必说了,很可能阖家搬走,该上哪找人去?
不说民居,哪怕是衙门,搬迁、裁撤、合并的也不在少数,吏目的调动更是频繁,这都给邮递员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反而是在一些改变不大的小城,那工作要轻松多了,寄信的按邮编分好,送信的,城就这么大,有的就四条街,一上午就能腿完,虽然两个邮递员要轮班往乡下跑送信,但还有一半时间能休息呢,便是下乡,路走熟了也就是累个身,不累心的,且还有不少外快可以捞,委实不算是什么苦活。
羊城港这里就不一样了,比云县还要更难做事,因为它本身就不小,而且还在疯狂的扩建,地名的产生和消失就更快了,一个工程就足以诞生好几个工地,还有便道、在建大道、小道,村道……城外的农田变成了大学城,大学城里各院系占的地盘也不确定,送信送到一半,发现路还没修完,只能扛着自行车跋涉过一段泥地,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这里的邮局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