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骂人,但所有声音都窒在了嗓子眼。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程越生一只手还得闲地搁在那扶手箱上,“你每次都那么熟练地以色易物,我还以为你早就对自己有了清楚的认知。”
他情绪难窥,明明说着骂人的话,但那慢条斯理的语调里还有笑意在,不听字眼让人以为他在调情。
到了他发话的主场,他继续说:“对你来说是各取所需,但对我来说,就是单纯为了得到你。为了得到你帮你个小忙也无可厚非。毕竟不付出点什么,你会觉得亏,会不情愿。别人是不是玩你,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意什么?你只需问自己,得到该得的没有?多想除了作茧自缚,毫无用处。而且你也说过,我们都不想跟对方扯上实质性的关系。”
他不解地笑问:“你为什么要把你的道德感强加我身上?我又不需要这个东西。”
顾迎清感觉自己被情绪的潮水淹过,水漫过了鼻腔,她一下一下地用力吸着气,才能勉强维持住呼吸。
“因为你是和昨晚那些男的一样的畜生,你当然不需要。”顾迎清找不见自己的声音,她的话落在自己耳里,都像来自远处。
程越生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背对着挡风玻璃,脸模糊一片,却又好像能看见她强撑倔强的表情,和含着泪不愿流的眼。“下了床你还能当着许安融的面跟我玩儿暧昧,可对我来说,和你扯上关系只会让我在许安融面前抬不起头,我在公司里看到你的脸都恶心我自己!”
“你知道从饮泉路离开那晚我为什么去找你吗?”顾迎清依然坐着,却将背挺得直直的,从上俯视着他。
顾迎清歪着头笑,“因为我真的厌恶死沈纾纭,可你们是帮仗着有钱有势欺负人的东西,我又没办法硬拼。沈纾纭虽然拿你当备胎,但还好像还挺在乎你的,看你带我走,她脸上伤心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得我很爽。”
呼吸节奏和抑扬顿挫的语调暴露了她的情绪。
“比去找你做的那些事爽多了。”她控制不住声音,凭感觉知道这几个字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
顾迎清不敢眨眼,眼前隔着一片雾气,她担心一眨眼,这片雾就会消散,她会看见他鄙夷的表情,会看清自己嘴硬背后狼狈的现实。
半天,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