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帅,陛下不在吗?”
高雍神情依旧严肃如初。
“陛下正在博弈,不许任何人打扰,望圣人恕罪。”
“博弈?跟什么人?难道连吾也不能进去吗?!”曹清熙颔首,一双凤眸静静地望着面前这座闪烁着明亮烛火的御书房,心中顿感好奇。
“是的,圣人若有要事,还请稍后再来。”
皇后沉吟,须臾过后,这才展露出一脸娴雅的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吾只是听闻陛下操劳国事,所以让御膳房做了几道陛下平日里爱吃的点心。”
说罢,曹清熙目光一转,示意月儿放下食盒。
风雪之中,一袭红衣的皇后娘娘,面向御书房,身姿袅娜地万福一拜。
“既然陛下有正事要忙,那……吾就不打扰了。”
曹清熙转过身去,高雍躬身相送,而那些宫娥内侍,再次簇拥着皇后殿下的一抹红衣,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御书房;渐渐地,曹清熙那高贵的清姿,便如凝于湖底的雪花一样,消失在了茫茫无迹的深冬之夜,消失在宫阙尽头!……
深夜的御书房,空荡且岑寂,一层又一层的冰霜气息,夹杂着数不清的寒冷,无限,无尽,无度,就这样僵冷住了所有的明窗门楣,红木矮几与青色盆栽,并且一点点地蔓延出去,直至全面笼罩住了这座冷沁沁的北周皇宫,寒意直刺夜空;垂幔下,一鼎绿釉龙柄博山炉里,熏香缭绕,青烟袅袅,恍如春雨迷蒙。
烟雾环绕,大周天子萧长耀,手执一盏油灯,缓步走向设在中央的红木矮几,面上云淡风轻。
“我有隐衷啊,上不可高天地,下不可语妻儿,只有你回来了,才能跟你说说。”
御书房虽然点有高烛,但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影影绰绰的烛辉,闪映在年轻帝王白皙的龙颜之上,好似涂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萧长耀今日的衣着,看上去很是随意,一袭淡黄色的宽大鹤氅,红底缂丝,上绣宗彝黼黻,在摇曳的灯光下,赫然醒目,一条明黄色的发带,垂于脑后,仿佛与他身上那件淡黄鹤氅融为一体;这一身装束,虽不如衮冕威严,却也是别具风采,集潇洒、不羁、疏阔于一体。
此时的萧长耀,全然不似一位帝王,倒更像是一位隐士。
天子足下生风,当走到那方红木矮几之前,萧长耀放下油灯。
烛火愈明。
只见,小小的红木矮几,平摊着一幅“北境地图”,借助明亮的烛火,上面的城郭州郡、山川河流以及关隘镇甸,尽收眼底,勾勒得一清二楚;而在地图的旁边,放置着两盒棋子,一个黑盒,一个白盒,黑盒装白子,白盒装黑子。
与此同时,皇帝陛下的身畔,沉静地站着一位头戴黑褐鹖冠,身着武弁元服的青年武官;他的目光凌厉,眉宇颇有几分英雄之气,身形笔挺如矛,腰身矫健有力,一看就是自幼勤于弓马骑射才炼就出来的一副钢筋铁骨。
这位年青的武官,不是别人,正是朝廷武勋子弟中突兀崛起的新秀,今上为储副时的东宫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