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巴巴地自己去修路放粮啊?
说不定洹水决堤就是相州官员干的!
粮食快不够了,说走赶紧走。
城中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流民们束起腰间的绳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帝姬可不会低声下气地求他们去运粮,帝姬说了,要挑精神的!利落的!
挑中了不仅管饭,还发钱呢!
流民立刻就闹闹哄哄起来,一个两个争着往前涌时,帝姬又过去看了看虞祯。
屋子里暖烘烘的,每天挑下午时间开一会儿窗,透透气,病人依旧躺在床上,脸瘦瘦的,但看着人就精神了一些,见到她就忙着坐起来要给她行礼。
“虞相公可好些了?”她赶紧制止,“河北百姓日盼夜盼,总算将虞相公盼来,可万不能在我这儿有了闪失啊。”
虞祯就一脸的赧然,“河北百万生民,皆陷水火,臣却困于沉疴,不堪驱策,愧见帝姬,更愧见官家啊!”
愧个什么,官家都一点也不知道愧呢。
虞允文在旁边就很贴心,给叔父扶起来,加件衣服,她看他一眼,美少年非常沉静,垂着眼帘,一声不吭地立在一边侍奉。
“城中粮食将尽,”她说,“若是虞相公能遣一公文至安阳,调遣粮草,灵应军将士并此间流民,皆感相公之恩哪。”
虞祯眼睛一亮,刚要挣扎起来,又躺下了。
公文是不用虞祯自己写的,相公们没有幕僚也有书吏,哪能天天自己苦哈哈当刀笔吏,因此她倒是不担心累到虞祯,他点个头,让虞允文拿萝卜章盖一下就够。
但他还是很颓,“臣有此责,自当听命,只是臣担心磁州……”
“担心什么?”她问。
虞祯那张憔悴瘦削的脸上满是踟躇,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完。
“我这侄儿年近弱冠,不如令他携文书去一趟,如何?”
河北有个坏笋,她想,只是她忘记背板,一时没想起来坏笋到底藏在哪里,失误失误。
滏阳城门口,自城外种田归来的一群人见了城中沸沸扬扬,就颇为惊讶。
“究竟发生何事?”
他们探头探脑地问,问过之后就大喜过望,眼巴巴看向他们的押官:“元帅,我们也能去嘛?”
被称为“元帅”的青年就很无奈,“说了我只是个押官,连都头还没上去呢!”
“押官,押官,”他们连连告饶,又继续问,“我们能去相州吗?”
青年不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