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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也要离京了。”
“朝中正要你这样的——”
“耿南仲容不下我,官家遣我去河北了,”书生说,“我才学浅薄,在朝在野都不足道,李公却不该受此辱。”
“我只恨君侧有谗人,而我无能,不能尽臣子的职分。”李纲咬紧了牙。
走到下一家茶馆门前,风向又变了个样。
那些人手里握着小报,正窃窃私语,见到老人牵着马,卷着行李往外走,就有人上前拦住了这一行人。
“老人家莫怪,”对方问道,“你们可是听了什么风声?”
老人一愣,“什么风声?”
对方左右看看,凑上前小声说,“他们说这一次金人势大,恐怕河东河北两地,都要被攻破了!听说而今河间府危矣!”
那个看起来有些颓然,又有些愤怒的老人一下子神情就变了:
“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朝中尚无人知晓,你如何得知?”
距离河间府只有五十里的任丘算不得一座大城,它的陷落原本也是悄无声息的。
完颜才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地的狼藉。
非常狼藉。
城上的守军尽力了,他们将一切能扔下去的东西都扔了下去,包括但不限于石头、滚木、热油、甚至是金汁。
因此打扫战场和辨认士兵身份就变成了一项很麻烦的工作,好在戎服上是有标记的,而这些已经躺在城下,或者缺少肢体,或者脑浆迸裂的辽人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能以体面的方式下葬了。
有人哭哭啼啼的:“借个铲子来吧!我弟弟还没到二十岁呢!”
旁边的女真小军官路过时就粗鲁地骂一句,“狗一样的东西,还想要铲子呢!”
完颜才听到了,眼珠动也不动,继续向前看,看夯土被他砸坏后刨出的缺口,那道巨大的裂痕上也布满了尸体,看起来就很像是神话中巨人倒下后的伤痕。
那是他亲手撕出来的伤口,他在三天前,也站在这个位置,指着那个方向说:“宣和五年时,任丘暴雨,冲塌了一段城墙,就是那一段,让投石车往那里砸!”
有兵士牵着马,带他慢慢地入城,马蹄踩过一段又一段泥泞而焦糊的血路,忽然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