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道:“丹已解去佩剑,何况大王武艺高强。廷尉不如操心操心自己来得划算?”
李斯只看了他一眼,也没与燕丹争论。李斯朝嬴政拱手,从案侧起身离开。
燕丹没喝什么毒药,他不像郑璃忘记了过去,他可以把回忆一遍遍铭记,一次次企图紧握着往日的风沙。
燕丹的丹凤眼里全然是一片满目疮痍与废墟,他面对嬴政总是很容易发怒,也像是那次在大殿之上,他控制不住质问。
“你离开邯郸你跟我说,你若日后当了秦王,不会像赵王那样恃强凌弱。”
“顺天下大势,乃是天下之愿,而非寡人一人之愿。你扪心自问,寡人对你比赵王当日如何?”
燕丹沉默,嬴政没有限制他在秦国的出行,也没有削减他的吃穿用度,比当日的赵王的确要好。
“我是一个质子,这里不是燕国。”
“你顾念燕国,你当然可以顾念你的燕国。寡人只希望你能堂堂正正,而不是暗中伤人!”
嬴政说罢,重重将一把短剑压在了案上。
“燕丹。寡人没有追究你把刀剑对准寡人的幼子,已是寡人天大的恩情!”
燕丹闻言,却发出了笑声,“恩情?你莫要跟我说这是恩情!你去问问韩非,他会不会觉得这些东西是恩情?”
“韩非坦然直言。而你这些年,你一面与寡人交好,却一面私下联络着旁人要来毁害我大秦!”
燕丹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真正伤害嬴政的机会,唯有他真正在意的,才能伤他最深。“我?或许不仅仅是我。”
“住口!”
随着,冬风啪地将窗门一关,案上的油灯被吹灭。
嬴政的思绪被拉回了当下。
—
芷兰宫的正殿仍旧很安静。
许栀在书房坐了一个下午,等了两个时辰,她没有等到蒙恬。
却快在入夜时分,等到了张良。
以及嬴政。
她当然没有想到他们是一块儿来的芷兰宫。
她觉得自从听说郑璃被禁足,她去找她母妃多次未果。嬴政与郑璃之间可能有了很多矛盾。燕丹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逃亡,而她父王与张良怎么能同时在她眼前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