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您去哪里?”
此话一出,阿婠就后悔了,这是在问一个将军的去处,如果他怀疑一点点,立马就能把她给砍了。
她想起那个滚动的头颅。想着自己父亲临终之托,她必须要让自己活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活下去。
但如果是沦为军妓,还不如死。
阿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匍匐在地,“我,我不是问您去处,我害怕,不知您要如何处置我,我,可以为奴为婢,求您不要将我充军中去。”
王贲一凝,晋国、齐国、楚国确实有女营的做法。“秦军军中无此类事,你不要忧虑。”
王贲本不想解释,他自来也没有给一个女人解释自己要去干什么的习惯,但好像看见她的一瞬间,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浮气躁。
以至于,待会儿当王贲把这种感觉理解成心浮气躁说给同袍的时候,李信他们笑得前仰后合。
就算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他从来也没有这种不敢与之对视的时候。
“我去赴宴,晚些回营。”
阿婠和王贲都有些发愣,两人谁也没看见谁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贲极快地掀开帘子走了。
也就是这一天夜里,阿婠第一次看到了嬴荷华。
那个赤色衣裙的小公主于黑色肃穆的帐旗之下很好辨认。
那时候,她好像正与一个叫李由的副将说话,李由的表情不好,没过几日,就传出了嬴荷华在龙台宫前用弩机杀人的言论。
后来阿婠才听说,她举弩箭杀的人就是那个李监察李贤。
王贲再次回到营中,天色已经暗了,秦军破邯郸这一日,她真正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王贲一连三问,明明是想温柔点,但是惯性使然,僵硬得好似在盘问细作一样。
“你是赵女?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
阿婠方才被人带下去,又是洗浴又是梳头发,换衣服,她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若是一个将军想要一个女人,没有任何问题。
她只想要活下去。
“是。民女冯婠,冬月便十九了。”
她衣衫很薄,透着风,脸颊被冻得红彤彤的,发散在身后,在雪地中映衬得像是邯郸城中一支破败而娇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