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贤很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个固执的人,一旦他认定了一件事,哪怕粉身碎骨也要铸成。
风过帷幔。
李贤低缓的嗓音从低处往上道,“不论从前如何。公主要相信臣,这次大王召我回到咸阳,也确切不是因为韩国旧案,”
“别装了。”她打断他。“监察嘴里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
阿枝也没见过有人居然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不是长公子告知搜查令将,芷兰宫的书目足以将嬴荷华治一个私藏禁书之罪。
不一会儿,窗外停了一只黑鸽。
李贤不留痕迹的看了眼,略抬下颚:“臣不久前才犯了重罪,乃是戴罪之身。夜深宵禁,臣又明知故犯来见公主,难道不算真心实意?”
他这话一语双关。
不论嬴政是否想要或者是需要嬴荷华嫁人,往后她不可避免的要和他绑在一起。
而他来赴她的约,是又一次‘证据确凿’。
在今夜之前,或者是在她和李斯摆明态度之前。李贤从未提过类似的话。
若隐若现的揶揄和调笑,这才是真正的他。
那个在官场里摸滚打爬多年的李贤不会轻易把自己置于一个危险而边缘的境地,除非他有所求。
许栀的目光从上落到他身上。
她的眼神冰冷刺骨,完全将不久前在终南山上的默契忘得一干二净。
虽冷,即便是趋近于冰寒,但眼里只他一人。
阿枝会意嬴荷华的眼神。“李监察,我看您还是说实话,或者将书卷交出来。”
夜色昏暗。
“我要亲自问他。”许栀道。
“诺。”阿枝从腰间抽出一捆绳索,“省得大人乱动。”
他很快被反捆起来。
李贤象征性挣了下,一点没别的举动,只是看着几步之外的许栀。
他唇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意。“浸水了的牛皮绳,韧性确实不错。”
室内的烛光从她的案台转移到了她手上,她端着烛台,走到他面前,努力扮演好言好语的形象。
“冯去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