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勿忘我。
当时他已经妥协了,所以想着去刻个银镯子送给沈清芜,既能保平安,也能在她那里留下点什么。
直到昨晚他还想要把银镯给她,但就在他回头那一瞬,看到了逆着房间的光,站在门口的沈清芜。
她周身都笼着一层虚无的光影,衬得她整个人的身影都有些缥缈不真切,好像须臾之间就能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似的化成泡沫,随风消散。
所以他后悔了,没把银镯给出去。
如果自己的存在对于沈清芜来说是莫大的压力,那他最好是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曾经的贺妄觉得,爱就是要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地得到她;后来他又觉得,爱就是要放下身段去表达,要尊重和包容。
迄今,他不再渴望得到,而是害怕。
温如琢听完默然了一阵,“原来还真有歌词里的,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有点相信你了,贺爷。”
周时屿还没摸着头脑,“不是,你为她做了那么多,都挡刀了,她说分手就分手了?她这人也真有点绝情。”
“闭嘴,你懂个屁。”贺妄作势要踹他,被后者躲了过去。
男人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天,低声说,“她也很想和我在一起,她已经很努力了。”
如果不是,在他知道她病情去找她的那个晚上,沈清芜就该决绝地和他一刀两断,但她没有,她拧巴又纠结地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不过她没有在机会里窥见光亮,只得到了更多的压力,所以才会及时止损。
但这不是她的错,错就错在他是这样的人,而她是那样的人,两人就是冥冥之中相遇,在被彼此吸引后需要携手面对嶙峋河山。
但山太高了,他们跨不过,水也太深了,他们淌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