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08年5月21日)
然后我再次听到了那个问题:你画的是什么?是什么人?
我说:一个朋友,一个女人啊。
她的身体扶住了我的手。受累,应该说是我的手扶住了她。因为她有摇晃的情况出现。
她没有说 “非礼了”,也没有推开我。她说:这个女人是谁?
忽然我有所觉悟了(请原谅我乱用词的老问题)。我说:你也认识这个女人?
她退后了一步,说:你是什么人?
我说:波历。波历哈特。
她说:你认识这个女人?
我说:认识啊。她叫艾晚亭。一位伟大的女性。
她撩了一下她红色的发丝,然后笑了。这是一种可爱的纯洁的也就是说没有做作成分的破颜为笑,就象下雨天忽然就出了太阳的那种。她说:伟大的女性?你说她是伟大的女性?
我被她的撩发动作撩糊涂了,也可以说是撩清醒了,更准确地说是被撩到了清醒与糊涂交接的灰区,所以我说出来的话也是灰色的或者说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或者说根本就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过滤的:艾晚亭?你是艾晚亭?晚亭?
她说:你认识我?
这是一句很短的话,一个简短的问题。可是问题是,她是用汉语说的这句话。
我站了起来,又坐了下来。我听到了我的心跳。我说:停车坐爱枫林晚。
我是用汉语念诵这个汉华古诗句的。我说得很轻,好象害怕声音大一些会把什么吓跑。吓跑一个奇迹,或者一个梦,或者一个画中人。
她的眼睛放光了,她满脸放光地说,她用汉语说:霜叶红于二月花。你是章程?
我跳了起来。我说:真的是我?你是章程!
我发现自己正在失去正确说话的功能。连“我”和“你”都说反了。这是在我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她听懂了。而且她咯咯地笑了。她笑着抱住了我。
当然我也抱住了她。
她说,她现在的名字是玛丽亚娜。
她说,那天她走出那个飞机上的厕所时,飞机在滑行。她看见我飞快地奔过去,然后又奔回来,奔到机舱口。她叫我的时候我也在叫喊。她感觉我并没有听到她在叫我。然后飞机一个急刹车。她被甩在了舱壁上。同时她看见我消失在空中。或者说消失在舱门口。
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