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知道怎么写自家的名字就不错了。他们也只当谢拾同样是去混日子的而已。
“等我不念了?”谢拾一个激灵从大青石上坐起身,肉嘟嘟的小脸明显由阴转晴,“……是哦,我又不念一辈子的书。”
昔日梦境中那个发须皆白疯疯癫癫的老童生恍惚又在眼前,小团子连忙挥手将之打散:拒绝拒绝!他才不要
变成那样的人!
为了爹爹不被打板子,他先乖乖配合去念书,过几年长大了再当道士也不迟。修道成仙的梦想没有终止,只是延迟而已!
“谢了,柱子!”
想明白后,谢拾立刻恢复了精神。他拍了拍懵逼的柱子,三两下利落地爬下大青石,像个带头大哥似的冲群童手一招,兴冲冲往前:“走走走,河里摸虾去。”
没过两天,谢家要送最小的孙子去念书的消息就顺着一群孩子的口传遍了二桥村。
闻知消息的乡民都很惊奇。
倒不是惊奇于谢家竟然要送孩子去念书,毕竟这年头谁家孩子不上社学?只是谢拾的年龄未免太小,怎么也得再长几岁罢?
玉泉镇一共九个村子,设有两处社学,哪怕离二桥村最近的社学也有十几里的路,蒙童除了每年两回假期都得住在社学里。这么一个连五岁都不到的小豆丁,能够适应吗?社学又愿意收下这么小的学生吗?
“不去社学。”
余氏在河边桨洗衣服时,听几个好奇的婶子凑过来问,并没有说看不上社学的原因,只笑着说:“拾哥儿还好,就这么住进学堂里,我也不放心。家里寻摸着,给他找个离家近的私塾,每日还住家里。”
几个婶子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如今的社学早已衰败,与私塾毫无可比性。前者就是个混日子的地方,愿意担任社师主要是为了免差役的福利,所收束修并不高。后者却是秀才相公甚至举人老爷开设的学堂,绝不至于像社师那般敷衍,他们教导学生都是冲着将来考科举去的。
只是为了识几个字,就花费银钱把孩子送进私塾去?只图路短离家近,谁信啊?
乡民们见识或许不高,却不是傻瓜。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顿时传遍了二桥村。有嘲笑的,有不解的,更多的是冷眼旁观。
科举这条路,既赔银子又伤身体,成了固然是鸡犬升天,败了却很可能拖垮全家。
一家子泥腿子,难道还能出个文曲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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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桥村总共不过三十户人家,谁家便是被偷了个鸡蛋都能闹得村头村尾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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