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随着对新政了解增多,他心中也生出了许多疑问。
比如,陈景恪到底是基于什么思想,才制定出这些政策的。
比如,皇家为何会对他如此信任?
新政会带来不确定性,这是历朝历代最大的忌讳。
为何都反对变革?
就是为了稳,为了杜绝不确定性。
太圣皇之前的执政风格,是出了名的保守。
给工匠上匠籍,军户籍……还不允许互相变动。
一人为匠籍,祖祖辈辈都只能为匠。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稳,为了‘不变’。
可是,陈景恪的变革前所未有的激烈,很多政策即便是现在来看,依然无法理解。
那么,他是如何说服圣皇的?
联姻?不揽权?聪明?口才好?
杨士奇直接就否定了这些答案。
这些东西确实很重要,但并不关键。
如果谁认为靠这些东西就能说服太圣皇,取得他的信任,那个人一定会死的很惨。
仔细思考之后,他有了一个想法。
陈景恪的思想。
圣皇肯定是了解了陈景恪的思想,知道他了这么做的缘由,也看到了他变革的意义在哪。
甚至,他还让圣皇看到了不改变的害处。
只有这样才能让刚愎自用的圣皇选择支持他。
越想他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那么,陈景恪的思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他开始私下收集。
然而,几乎看不到类似的东西。
陈景恪给大家讲课,基本也只讲新政本身,该如何去做之类的。
从不讲为何要如此变。
说的更直白点,他从不告诉别人,自己变革的法礼基础是什么。
所以寻找了许久,杨士奇依然收获寥寥。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失望,反而让他更加笃定,陈景恪在藏什么东西。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不可能如此守口如瓶的。
然后他就转换了目标。
陈景恪有意的藏,他身边的人不可能和他那样滴水不漏。
比如皇帝(朱标),比如太子(朱雄英)。
于是他开始收集朱元璋、朱标和朱雄英三人的话。
臣子收集君主的话,这并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情。
真正犯忌讳的,是打听皇家隐私。
书吏们几乎人人都有一箱子相关语录。
因为他在书吏群体中的人缘比较好,很容易就借到了一些。
他花费了数月时间,对这些语录进行梳理分类。
并将其中相似的部分归纳到一起,还真窥探到了一丝皮毛。
即便是皮毛,也让他为之震撼。
他更加迫切的,想要了解陈景恪思想的全貌。
但害怕被察觉,他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私下去收集。
这次他将收集范围扩大了。
方孝孺被陈景恪引导,悟出了唯物学思想。
李善长也收到陈景恪影响,提出了法制思想。
那他们肯定了解一些。
他将这些人的著作全部收集起来,进行梳理解析。
收获很大。
仅仅是通过自学,就让他对新政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然而让他无奈的是,随着研究范围的扩大,他发现自己离陈景恪越来越远了。
因为他开始分不清,哪些是陈景恪的想法,哪些是说话者本人的想法了。
就在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大同世界》发行了。
他第一时间就买了一本回来研究。
前两篇的立意确实很宏大,然而他却非常无感。
对他这样务实的人来说,什么宏大立意都是虚的。
而且他压根也不信,真的有人能如此无私。
他更想看的是,陈景恪构建这些立意的基础。
也就是法礼基础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