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元娘教人拦她,她才停下,“大姑娘,求你别赶我回去,我知我愚笨,却妄想成为管事娘子,我娘,我妹妹都笑话我心高,我是做大梦,可我不想一辈子就那样过。
一辈子在下面,当个粗使丫头,到了年纪,给家中的哥儿作媳妇,生下个姐儿,还如我一般,教人踩在脚下,任人欺辱,穿着粗布衣裳,用着从货郎那两文钱买来的最下等的牙粉……”
“这是你的命,你生来就是这种命。”周奶妈劝她认命,等到了汴梁就送她回吴家,吴家从不缺心比天高的丫头,她要是个有本事的,就不会一直在大灶房当粗使丫头了。
张雁姐道:“妈妈,我反正已经是贱命一条了,我凭什麽还
要认命,别人能争,我也能争,我是什麽也不会,既没有做饭的手艺,也不会干伺候人的精细活。
但只要大姑娘留下我,我能为大姑娘做旁人不敢,不能做之事,以报大姑娘的再造之恩情。”
元娘闻言,沉吟片刻,舱内的烛火恍惚,她使大丫头点盏灯笼来,问床前的张雁姐:“你这样的人,我如何敢留……若是,到了汴梁,我把你送回沂州家中,你要怎样?”
“姑娘要是不要我,我也活不成了,还请姑娘把妹妹秀珠的绸子衣裳赏给我,我也算是没白活一场,我做成鬼,都会念着姑娘的好。”
“你是我娘陪房的女儿,既如此,衣裳赏你。”元娘说罢,见她没有哭泣求饶,便动了六分的心思。
要是张雁姐方才求饶,反而会教元娘失望。
张雁姐静静地跪在那里,额头上的血弄脏了木板,嘴上还谢着元娘,她早就想好了,如不能富贵,她宁愿一死。
“你方才说得话,有几分真心?我若是留下你,日后教你做什麽,你都会做?”
“只要是姑娘吩咐的,哪怕教我害人性命,我也会去做。”雁姐的话逗笑了床上披着绿色杭绸小袄的元娘:“你把我当成了什麽人,我怎会教你去害人性命。”
“你既听我的,那我教你脱去衣裳,去下人舱中待上两个时辰,你愿不愿意?”
元娘此话一出,连她的奶妈都惊了,张雁姐也惊,但犹豫一会,还是脱掉了身上的单衣,只着肚兜和粉色的小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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