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淡漠到不带丝毫情感,就好似机械般冰冷的语调,倒也惹得众将心中的焦急稍平复下去了些;
稍一思虑,又赶忙开口问道:“西北?”
“怎会是西北?”
“——现下,叛军设营于睢阳以北,位于我昌邑正西!”
“而叛军原先设在睢阳以东的大营,则位于我昌邑正南。”
“若要来攻,叛军当是从正西,或西南方向来攻才是?”
听闻此言,程不识只面不改色的稍昂起头,神情仍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太尉说了:叛军会先派老弱佯装向东撤离,而后突然折返,从东南方向进攻昌邑,吸引我军的注意力。”
“而叛军的主力,则会藏在睢阳以北、昌邑以西的军营内,潜行绕道至昌邑的西北方向,趁我军与佯攻的叛军老弱交战于东南,骤然暴起而攻!”
“——太尉已经有军令,诸位就莫要再有疑虑了。”
“想得通,就执行太尉的军令;”
“便是想不通,也得先执行,然后再私下慢慢琢磨。”
满带着自信,甚至还隐隐带些自负的一番话,顿时惹得众将官再度焦急起来。
但程不识稍一抬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众将这才反应过来。
——对呀!
那可是周太尉!
连淮泗口没有重兵驻守,只需三千轻骑就能拿下,都能准确料到的周太尉,还能看不透叛军那点小伎俩?
如是想着,众将官也终是逐渐安下心来;
只心中仍存留着些许迟疑,使得其中一人小心开口道:“不知太尉…何在?”
很显然,这人还是有些信不过程不识,想要亲眼见到太尉周亚夫。
就算不能从周亚夫口中,听到程不识方才说的这番话,如此危急时刻,周太尉好歹也得在大家伙面前露个脸,借着巡查的名义,在兵士们面前露个脸吧?
只可惜:程不识依旧是那副面瘫脸,听闻此问,也只不冷不淡道:“太尉在歇酣。”
“猜到诸位会前来,才预先留了话。”
“得了军令,诸位便各自回去吧。”
“——至多不超过三个时辰,叛军就会开始从东南佯攻。”
“但太尉已经在大营东南方向布下防线,并不需要再加兵驻守;”
“开战之后,诸位务必要稳住,绝不可将布防在大营西北方向的兵马,有一兵、一卒离开防守位置!”
似是欲盖弥彰,甚至颇值得玩味的一番话,却反而让众将官顿时安下心来,面上再也不见丝毫焦急之色,各自拱手领了命,便朝着营中各处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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