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她旁边,趴在栏杆上。
现在不是公众场合了,不用担心失态的问题,于是他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了起来。
陈锦之瞧着他落寞的神情,心里忽然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刺痛。
方才整理好的话术一瞬间都失了灵,她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道:
“我妈妈的黄梅戏是跟外婆学的,她总是不爱唱,觉得不好听。外婆去世了之后,她才捡起来,开始好好练。也是因为这个,我很小的时候,她就也开始教我。”
苏成意转过身来,看着陈锦之琥珀色的眼瞳,此刻里面正泛着温柔的光芒。
在这样的光线下更加漂亮了,像是某种从未被发现过的珍惜矿物。
“好在我一直觉得好听,她教我的时候,我从来都很认真。不然她走得那么早,我估计连门都还没入呢。”
说到这里陈锦之甚至笑了笑,虽然那笑意不及眼底,更像是习惯性扯了扯嘴角。
“她还活着的时候,我总是记着那些她带来的麻烦,她神志不清的时候骂我的那些话,还有每天回家都要面对的新问题。
有可能是她又找到了什么新方法来伤害自己,有可能是她把我最后一套完整的校服又给剪成了碎片。”
“可是她死了。我脑子里又只剩下了她对我好的那些时候。我发现我再也想不起来她发病之后歇斯底里、蓬头垢面的样子,我只记得她教我唱戏的时候,那样温柔漂亮的样子了。”
苏成意想到陈锦之方才在教室里唱戏的样子,就差不多能想象出来她妈妈的风采了。
说完这句话,陈锦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说: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唱黄梅戏了呢。因为会想到逝去的人。”
苏成意一怔,他以前也以为自己不会再拉二胡了,原因同样。
“抱歉又让你想到了这些,如果你不想的话,其实可以不做的。”
斟酌了一下,他这样说道。
陈锦之却摇了摇头,
“苏老师的二胡也是那位已故的亲人教的吧,现在又是为什么愿意重新捡起来了呢?”
苏成意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回答不出来。
或许是在他这里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不管内部伤口有没有愈合,外部看起来总归也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了。
“想不出来吗?我知道我是为什么愿意。”
天台的风逐渐大了起来,陈锦之的额发散落在眼前,她抬手撩了一把。
苏成意观察了一下风向,换位站到她的另一边去,聊胜于无地挡挡风。
陈锦之跟着转身,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认真,
“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