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蛊虫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怎么会挡得住辟邪的雷法。”
南裳轻拍胸脯,长长地松了口气,由衷道:“余月,你没事就好。”
苏真靠在车壁上,一言不发。
他骗了南裳。
南裳的一记掌心雷根本没有这样的威力,先前的生死关头,时间幻觉般放慢,他脑海中出现了一幕他从未见过的画面:他看到了金色的太阳,它包裹在光线照射不透的浓稠黑暗里,成千上万指甲尖长的手指从黑暗中探出,摸索上太阳的表面,要是将它撕裂,身后,像是有人围着篝火舞蹈,他们头戴尖帽,口中吟唱着上古巫祝的歌谣,而他在篝火的中央,等待火焰来将她吞没。
这是余月记忆吗?他分不清楚。
他只记得,他对着起舞的人海说出了祝福的话语,胸腔中却涌动起滔天的恨意,似众叛亲离。
这份恨意灌入了他的意识,苏真怒吼着抡出拳头,碎裂的声响里,他的拳头已陷入怪虫的面甲,以他的拳头为中心,骇人的裂纹贯穿面门、口器,将下巴都撕成碎瓣。
直到他抱着怪虫落地,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他挥舞拳头的一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挥出这一拳的。
这一拳并并未让他有任何力量上的觉醒,只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他更清晰地意识到:现在的他不是苏真,而是余月,如果他正在身临其境体验一款网游的话,他现在所使用的账号也绝不是新号,至于到底有多少级,他不得而知。
没多久,外面不再响起惨叫,怪虫密集的振翅声充斥天地,宣告着屠杀的胜利。
苏真看向车厢空荡荡的角落,恍然生悲,那里曾是车缘坐的地方,这个沉默寡言的年幼少女已不见踪影,车缘手无寸铁,失散之后想必已经葬身怪虫腹中。
幽暗狭窄的车厢里,苏真的心空荡荡的。
“真没想到,大招南院的邪僧也觊觎离煞秘要。”南裳语气说不出的低落:“不过也是,每有一部高深秘籍出世,都会争得血流成河,这次也不例外。余月,我们可能在劫难逃了。”
“是么。”苏真轻轻应了一声。
南裳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说:“余月,你长得漂亮,又细皮嫩肉的,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吧,怎么想不开来这种地方犯险?”
苏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又不说话。”南裳埋怨了一句。
“我……”
在南裳幽幽的注视下,苏真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他想了想,如实道:“我母亲患了怪病,药石无医,我想给她寻求治病的法子。”
南裳凝视了他一会儿,说:“真是个孝顺的女孩子,可惜我帮不到你。”
苏真嗯了一声。
南裳又问:“除了医治你的母亲,你还有别的心愿吗?我们做个约定吧,如果谁能在这次劫难中活下去,就去帮对方完成未了的心愿,好不好?”
“我……”
苏真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就是‘杀死陆绮’,但这不能说出口:“我没有别的心愿了,你呢?”
“真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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