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另一名侍卫经过,见他呆愣着一动不动,于是踢了他一脚,“滚啊!杵在这里干嘛?”
“哎这就走这就走!”贱奴一转头看见伏山越站在斜后方淡漠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惊。
他赶紧满脸堆笑,一溜烟儿跑掉了。
贺灵川从车后转过来,看着他的背影:“这厮怨气很重啊。”
“你怎么知道?”伏山越咦了一声,“你也能闻出来?”
“闻什么闻,我又不是狗!”贺灵川没好气道,“我看他前几天在河边洗盆子,一边疯狂砸盆,一边喊着‘去死吧小贱人’,大概以为周围没人。”
这人当时在河边一通发泄,才打水回去,对着伏山越等继续陪笑,毕恭毕敬。
“呵,理他作甚?”伏山越浑然不放在心上,“一个贱奴还能翻出花儿来?”
此时石二当家从前方返回,带来一个坏消息:“不好哦,前面临时有三四支官商要插队过关,人数超过四千,咱们今天可能过不去了。”
官方的商队有优先通关权,他们这些平民商队都得等着。
但是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黑,想过关得等明天。
没奈何,他们今晚只能歇在客栈。
那个贱奴往回走时,也听到了其他客商过不了关的叹气。
路过一家高档酒楼,他走慢了些,伙计看他戴着贱奴专配的手环,很不客气地出来驱赶:“咄,走开!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一般的酒楼旅店也不允许贱奴踏入,高档的甚至不许他们靠近,除非与伺候的客人同进。
他们能光顾的,只有其他贱奴开设的饭棚子和通铺,通常在本地最边缘最阴暗的角落。
接下来他就坐在一家昏暗的小酒棚里,喝下了半角浊酒。
酒不好,很刮喉,但容易醉人。
“忍着,忍着!”他一直小声嘀咕,“鸡蛋碰石头会死的。”
可是乘着酒劲儿,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平:“不能忍,不能忍!凭什么她过好日子,只有你当猪当狗?”
他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去,清醒和理智在酒精的天秤上反复摇摆。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头也不回冲进了官署。
那里面的小吏见到一个胀红脸的贱奴冲进来,也吓了一跳,随即喝斥:“你,对,就是你!乱跑什么,滚出去!”
贱奴不滚,反而凑了过去,一口酒气几乎全喷在小吏脸上:“我要检举,我要举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