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贵妃的身影没去,陈易看了好一会,但并未说出告别的话,只是静静搂着殷惟郢。
女冠戳了戳他,陈易回过神来,便见她清声道:
“好一段露水情缘,不知今朝别过,会否有再见之时?”
陈易不知是不是听不出那幽幽埋怨,淡淡道:“会的。”
“为何?”
“我信因果。”陈易回想起一路遭遇,“一环扣一环。”
殷惟郢微微皱眉,若他就此遁入空门,那听雪岂不是要守活寡了,她便问道:“你不是不信佛吗?”
“对,”陈易笑道:“所以我挑着来信。”
说着,陈易狠狠往她心口一拧,冷声道:“所以道门什么亵渎道人之罪,我从来不信。”
殷惟郢闷哼一声,脸颊染上桃红,犹豫之后道:
“你对她这般尊重,对我怎么就这样来那样去?”
陈易闻言,松开了心口,扶上了她腰肢笑问:
“你想知道?”
话音落耳,殷惟郢便心里忐忑,她这不是自寻出丑又是什么,不过面上,她仍旧云淡风轻。
“因为有个女子,她昨日生辰时拼命地喊我回来,我被吵到耳朵都嫌烦,所以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
陈易的嗓音低沉下来,胸腔微微鼓动,似是有几分怒意。
白衣女冠轻轻颤栗,好似是在慌乱。
恰逢微风掠过,她嘴唇微动,出了一声:“要不要发泄在我身上?”
陈易直直看她,眸光稍微温柔了下来道:“还不急。”
二人就这样搂了好一会,露台上不断袭来微风,舞着二人的发梢,搅和在了一块,像是纠缠得分不开来。
她还是怕他,他也还是她的无明,只是,他更是她的夫君。
许久之后,陈易终于松开了殷惟郢。
女冠轻挥拂尘,露台风止。
她长眺远方,兀然出声问道:“入地府这么多日,你知不知道除了昨日,哪一日我最高兴?”
“哪一日?”
“你我化身为鼠的那一日。”
殷惟郢莞尔一笑,她侧过脸,微风恰好浮动她发梢,太华神女与景王女的气韵勾兑着荡漾开来。
陈易自然也知道她那一日其实很高兴,不然也不会想让他喊什么“好姐姐”。
殷惟郢轻声问道:“你我要不要再变一会?我以后什么都依你。”
陈易冷笑回绝了道:
“哪怕不变,你都要依我。”
这番口吻可谓语气不善,
只是大殷从来不是什么见好就收的性子,她虽说泛起了鸡皮疙瘩,仍然柔声求道:
“就一会,真就一会。”
陈易听着便骨头微微一酥,不觉间点了点头。
女冠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口诵法咒,烟雾转瞬笼起,下一刹那,陈易便化作了一只穿黑衣鼠鼠,躺在了她的手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