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青洛指尖轻颤地摩挲着隆起的肚皮,忽地怔怔,烛光透过屏风扑朔在她面上。
半晌,她笑道:“到底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祝莪微微愣了下,这些日子来,愈发气性暴躁的秦青洛对那人的破口大骂已是常态,莫说是陈易了,便是陈易前十八代、后十八代都没能幸免于难。
可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埋怨。
像是独自一人行走天地时,
无言的失落。
祝莪看在眼里,不由出声道:“那封信里…他提到你的次数比姨还多呢。”
秦青洛却似没听到般轻抚隆起的小腹,王爷忽然觉得十分奇妙,自己不仅要生下仇人的孩子,以后还要把她养大成人,说不准这孩子还会了却宿怨,为自己手刃仇人。
祝莪以为她听进去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可秦青洛仍旧失神着,一念起时,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腹里不是一块肉,而是一个小生命要诞生。
让这小生命去杀了她的生父……
烛光忽灭。
她的思绪停下。
祝莪又点起了火,托着油灯,耳畔边忽听到一句:“把那封信拿来吧。”
她不明就里,但还是寻了出来,交到秦青洛手上,硕人又深深看了一眼,忽地甩到火上,整封信燃烧了起来。
祝莪惊呼了一声,却没夺去,只是紧紧陪着她,秦青洛仍攥得死死,火苗窜动,很快爬到指尖,却因灰烬的掉落而熄灭,待她低头再看时,便见信烧去了许多,只余一半在手,末尾的最后一句话仍在那里。
【苍山负雪,海枯石烂。】
秦青洛失神了,茫然坐在那里,她发梢散落,轻轻飘荡,忽然难吐一言。
她静静凝望着手里的烧却一半的信。
不知过了多久,她递还给了祝莪。
烛光透着屏风倒映着她的脸庞,仿佛钻入眸里,勾起薄薄水雾,如露似滴,她沉吟许久。
长长一声叹息。
“罢了!”
…………
洗漱过后,一下精神多了,陈易回卧房看了一眼,见内里无人,便转脚回到了厅堂处。
白衣女冠端坐茶桌前,手腕转得飞快,浓郁茶香扑鼻,萦绕厅堂。
一抹青绿茶汤落于碗中,是纯正的点茶,而非泡出来的菊花茶。
殷惟郢眼角余光打量到他的身影,抖了一下。
她挪了挪屁股,侧过身来,莞尔道:“你来了?”
“来了。”陈易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