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石板的街面上。
“浒墅关镇最好的酒楼叫太湖春,在整个苏州府也是有名的。”皇甫檀在前面带路。
“不去太湖春,随便找一家饭店就好了。”舒友良说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小子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可不能大手大脚。
你现在拜在老爷门下,以后是正经人,要走正道。跟着老爷,其它的不说,发财是不用想了,你得熬几年苦日子再说。
多攒点钱,做好准备。”
舒友良敦敦教诲,皇甫檀哭笑不得。
友良叔,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方致远在旁边说道:“浩举,听友良叔的。他只不过是嘴碎,心是好的。”
皇甫檀看了一眼海瑞,看到他点了点头,便作罢道:“好,那边米酒巷有好几家饭店,味道不错,价格公道,往来的熟客都喜欢去那里吃。”
舒友良欣然道:“对嘛,就该去这样的饭店吃。对了浩举,那几家饭店吃了会不会窜稀?”
众人哈哈大笑。
“每日张鱼又捕虾,花街柳陌是生涯。昨宵赊酒秦楼醉,今日帮闲进李家。”
有歌声悠悠地前面传来,有人走在前面一步三叹。
“咦,这人唱的调调有意思。”舒友良说道。
“是个帮闲清客。”方致远说道。
“帮闲清客,什么来路?”舒友良好奇地问道。
方致远嘿嘿一笑,“浩举是本地人,让他说说呗。”
“浩举,你说。”
“友良叔,清客就是一群读书人,或诸生、或秀才,科试无望,就学着闲云野鹤的名士做派,自称山人。
可是真正的山人是王凤洲之类的名士,走到哪里都名动一时。那些自称的山人,其实就是清客。
不务正生理,或相面算命,巧舌如簧,骗取几十文钱饱肚。
或游走公卿之家,专帮富家子弟宿唱饮酒,以肥口养家。这些人也被称为狎客。这些人或能说,或能写,或能画,或能唱,或某乐器,都是有一技之长。
还有一类人,是少年浪荡子弟,仗着家里有点小钱,自己又习文会些才艺,便学着书上那些豪杰,浪迹逛荡,无所顾忌。
等到把家产祸害完了,就依附在官宦缙绅门下,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他们自称为清客,但苏州叫他们帮闲,诨号又叫篾片或老白鲞。”
舒友良问道:“篾片,老白鲞?什么意思?”
“都是帮衬的意思,真正富贵公子,有了他们的帮衬,才显得有滋有味。”
看到舒友良还不是很懂,皇甫檀继续解释道:“友良叔,你看啊,做竹器都是先有了篾片,那竹器才做得成文。
鲞鱼是海中贱品,但是跟其它各色肉菜一起烹煮,那味道就十分鲜美,吃起来就津津有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