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座城压榨干净。也有值得利用的部分,但这么小规模的村子,连一次最简单的狂欢也无法承受。
绮语的恶使知道怎么做——倘若这村子还有活人的话。
但她太累了,累得甚至没有精力去剥削别人。她的灵魂和肉体都疲惫不堪,但她还是强撑着身子,漫无目的地在废村里走。她随意走进一户人家。选择这里的原因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它正好敞开大门罢了。
屋里有一个火盆,在这微冷的时节显得那样正常。可她知道,这一定是在去年、前年,或更早的这个时候留下的。柴火很干燥,或许此地本就不算潮湿。那些木头上也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弥音腾出一只手,在火盆上空掠过,下方便燃起灼灼的火焰。
尘埃在瞬间被火舌吞噬,发出细不可察的滋滋声,整个屋子变得明亮而温暖。两团火焰在她的眼中燃烧,却没有温度,看上去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它们也不是映衬在她眼底,而是在同样遥远的地方。她的双目就像是镜子,将距离拉远,再拉远。
弥音坐下来,坐在满是灰土的地上。她不在意,反正衣服已经很脏了,脸上也有不少块尘土。她抱着三味线,一言不发。没多久,她又拿出口袋中的蓝珀碎片。它就这样随意地装着,竟然没有因为她的颠簸掉出去。
它是那样薄薄的一片,最厚的接近中央的地方,倒是有一公分。它大小如琴弦的拨片,只是薄厚不那么平均。她捏着它,试着在琴弦上拨撩一下。三味线传出干涩生硬的声色,令她觉得太过陌生。真是奇怪啊,琴是熟悉的琴,弦是熟悉的弦,可由它发出的声音不该像是如今这般从未听过似的。她的心里也跟着涌起一番干涩。
身边却传来一种柔软的触感。
弥音微微有些惊讶,转过头看到一团毛茸茸的家伙。她睁大眼睛,有种“情理之中”的“不可思议”。这画面可真是不真实啊,她分明许久未曾见它了。一种极为怀念的心情春雨般覆过了先前的酸楚,弥音伸出手,想要摸摸阿淼的头。
它没有避开。
她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后,弥音将手收了回去。可那小猫的耳朵像以前一样,是微微向后拢去的,就像是在等她将手放上去一样,就像是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期待落空,它的耳朵又缓缓立了起来,这让她又平添一丝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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