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重新陷入安静,裴涿邂并没有应下她的要求。
他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松开了扣住她肩膀的手,将她身侧的位置让了出来:“叶吟,为苏姑娘上妆罢。”
他往后撤了几步,坐在了梳妆镜后不远的圆凳上。
苏容妘不好回头,只能与镜中的他对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裴涿邂微微牵动唇角:“是。”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铜镜之中的她,看着她的透着冷眼的眉眼被勾勒几下压去了神色,又看着她殷红的唇涂上口脂,这种感觉很是新奇。
长姐也好,两个妹妹也罢,他也从未在乎过他们上妆应当是如何。
可苏容妘不同,她坐在属于他夫人的梳妆台前,而他们数次缠绵之地终于能点开暖绒的烛光映在她眉眼上,叫他忍不住去想,若是她能正大光明成为自己的妻子,如今碍事的叶吟也退出去,她就这般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梳妆一边与他闲聊。
但他心中这些隐秘的期待也随着她的容貌一点点更似苏容婵后,一同被压了下去。
最后叶吟为她带上薄纱,扶着她起身回转过身来,裴涿邂免不得有些沉默,看着她的眼神略复杂了几分,最后只能吐出一个字:“像。”
虽不至于连亲近的人都辨认不出,但唬住那些仅一面之缘的人并不难。
他站起身来,既说了只是暂代裴夫人之位,便不能似之前般将她诓哄过来,更不能叫她夜里也行夫人之职。
“听闻苏姑娘此前谋生之时学过些口技,向来学出婵娘的声音应当不难。”
苏容妘双眸略一发颤,此事他的如何知晓的?
她并未问出口,但裴涿邂却道:“苏姑娘这本事,倒是不白学。”
苏容妘看着裴涿邂离开的背影,想起当初嫡妹也说过这句话。
她知晓她会些口技后,双眸之中都是自得,仿若时间所有事都绕着她而行,她说:“菩萨助我,将你送来我身边,还真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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