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叫来保姆给方休敷药。
方国威年轻时候当过几年兵,养成了锻炼身体的好习惯,五十多岁仍孔武有力。
这一巴掌下去,别说姑娘家,小伙子也受不住。
“二小姐,您忍一下啊。”保姆捏着棉签,“还好上次杨医生带来的药没用完,别的地方有没有不舒服?耳朵疼不疼?晕不晕?”
方休摇头。
适才不觉得,这会儿脸颊火辣辣的,开始针扎般,透过毛孔,钻近头皮的疼。
方国威从没打过她。
从小到大,训斥过,罚过。
每每气得要动手时都被方芷拦住了,根本没碰到她。
这是头一回,却也没使太大力气。
陈晨去握她的手,才发现她指头上有美工刀划出的口子。
血干了,暗褐色渗进掌纹。
“别怪你父亲。”他拿来消毒棉签,“你把他吓坏了。”
保姆起身收拾,也劝,“方董是关心则乱才动手,他失去了阿芷小姐,要是您也出事,他孤家寡人可怎么活,晚上您道个歉,服个软,他就不气了。”
方休不言语。
陈晨瞥一眼,便知她不会认错。
他想说些什么,想起烂尾楼里声嘶力竭的哭喊,话又堵在舌根。
人人都在讲理,总得有人论情。
是他忽略了她对方芷的感情。
“你在家休息吧,工作的事,我去跟伍先生谈。”
方休撩眼皮,晦涩开口,“你去哪?”
“医院。”
她收回视线,定定看着茶几上的一道反光,“他怎么样。”
“失血过多,抢救呢。”
方休倏地站起,刚擦了药的手指蜷紧,疼得她一激灵。
陈晨系外套扣,轻笑,“吓唬你的,伤着筋了,打几天吊瓶,将养一阵子。”
方休情绪大起大落。
松懈的同时,眼泪也跟着糊了一脸。
陈晨忙打嘴,慌里慌张拿纸巾,“哎哟祖宗,别哭别哭,我错了还不行?真没事儿,阿成本来晚上要出院,你历太爷爷不放心,非让多待几天,他一点儿问题没有,我发誓。”
方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晨猛一拍大腿,“要不…你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