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真不好意思!我的老毛病到处影响、讨饶别人。其实,过去我也曾嗜烟酒如命,老婆与孩子谁都限制不了。到头来,反倒是这个哮喘病把我制服了。说起来,我自己断了这份口福倒也罢了,但却因此限制别人的自由。最惨的就当属我的司机陶侃,只要我在车上,陶侃就甭想过这口瘾。如果实在扛不住,他就得半路停车出去解决。甭管多糟糕的天儿,他都得忍受这份儿‘洋罪’。说实话,我常常是于心不忍呐!”
张茂林不无愧疚地说。
滕德明说:
“这很正常嘛,有道是‘天王老子也不睬病人’。你的那份仁心啊,和你们家老爷子一样,都属于菩萨在世型!也对,纪检书记嘛,平日里黑脸归黑脸,最终还是该有一副‘慈善’心肠,这样才有机会给违纪人员留出一条生路!尤其是在咱们淞阳,都是在家乡父老兄弟眼皮底下工作,纪检书记在政策把握上适当留出一点点‘缝隙’,对谁而言都不一定是坏事!还是老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嘛!这绝不是工作失职,这叫领导艺术。如果一名纪检书记总是整天醉心于研究人、鼓捣事,那他就绝对不是一名出色的纪检书记。
对于我们兴商银行而言,无论在任何时候,揭露问题固然重要,但是发展与稳定一定是更加重要!这两个方面一旦遇到十字路口,究竟应该哪一方给哪一方让路?这件事情可不是如同前面那个红绿灯所指示的那么简单,这绝对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老兄你说对吧?呵呵呵。”
滕德明作这番表述的时候,造型各异的各种‘手势’接连不断地掺杂其间。张茂林理解不了这些上下左右舞动不停的比划中,究竟能够渲染、提升多少讲话的效果。在张茂林眼里,滕德明的这些极具夸张性的动作,完全可以足够指挥一支交响乐队!
张茂林抬起头,刚想启口。滕德明连忙摆摆手,明显是在示意对方自己还有话要讲:
“对了,还是说说你的哮喘病吧。等过了春节,我和省行工委部门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给你弄个‘工伤’的结论。因为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哮喘病是你当年在支行任行长期间,带队下乡收贷时突发重感冒而又带病上岗,导致延误了及时医治而落下的病根……”
滕德明这番体贴入微的说辞,简直让张茂林顿升受宠若惊的感觉,甚至引发情绪上的一些慌乱和惊悚。他很清楚从自己到达淞阳宾馆与滕德明见面开始,对方持续的几轮全方位、立体‘忽悠’明显是在转着圈儿地跑题。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就像是街头‘卖假药’的骗子所展现的一大堆开场白——天南海北、上下左右不着边际。
听着滕德明的暖心道白,张茂林内心反倒觉得实在是别扭极了。此刻,他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的表情,于是就有些漠然地说:
“滕行长,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谈谈闻禄的事情。”
张茂林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显察觉到滕德明的左脸面部肌肉抖动了一下。
“哦?”
滕德明微扬着头,刚才那种闲散的并且似乎是充满快意的目光立刻变得凝重而犀利起来!但是,脸上表情依旧是善意的微笑……
张茂林平素最不愿直视、更不敢相信的就是滕德明这副笑脸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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