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朝廷内部的秘闻,还真不是一个知县的儿子能够轻易打听到的,而一位宰辅之子,哪怕是政治斗争失败而被砍头的宰辅之子,也比贾似道强出十倍百倍。
贾似道点了点头,将这事记下,又问:“这与眼前的撕打何干?”
韩熙为贾似道端了一盏茶水:“师宪兄,方才这两人搏杀如此惨烈,便是因为两人背后的主人,各自秉承着一位贵人的意思。两边吵也吵过了,事情大抵排定,但输家要出气,赢家要显威风,乃至有些琐细尚未谈拢,或者还有旁人想稍稍插手……各家就会各出擅长撕打的人手,在这处瓦子里斗一斗,谁赢了,谁就能多得些好处。”
“这好处虽然是在大生意以外的琐碎,但也至少有数千贯起步。咱们这些临安城里有正经出身的人物,日常投钱作赌,也不下千贯。与之相比,区区一个以相扑为业的内等子,死了又如何?就算他曾在陛下面前献艺,难道陛下还真能记得他了?想在这里献艺之人,先得想明白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
贾似道连连点头,起身再往土场里看。
两人谈话的片刻,那杨飞象又打翻一人。这一场比刚才那场还要凶残,原来不是相扑,而是各持刀牌的格斗。杨飞象仗着身雄力大,连续几下勐噼,把对手的团牌斩断,又将握持团牌的手臂齐根斫断。
伤者惨呼而退的时候,杨飞象高举双手武器,耀武扬威。
孰料就在这时,土场高处锣声急响,又一人身姿矫健地跃入土场。
此人不持狮蛮牌而单提一柄朴刀,动作快得犹如捕食的勐兽。他箭步冲入杨飞象身前,刀光一闪,杨飞象的头颅就高高飞起,满腔怒血洒得整片土场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贾似道看清了这持刀之人的面容。
他往后一退,坐回原地,想了想,冷笑了两声:“好一个乐子,有意思,真刺激!”
这人分明是贾似道的旧相识,曾经好几次兵戎相见的红袄军成员,军中号称“九大王”的杨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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