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是王谢后人,出身很有根底。回头咱们托人说合,倘或能成,不必大张旗鼓过礼,一切从简,先把婚事定下来。等再过半年,后宫嫔妃置办起来,朝纲也稳固了,到时候咱们再办婚仪,保管太平无事。”
辜夫人听了,便不再执拗了,“先见见人吧,样貌身段总得相配得过。前两天隔壁那妇人多嘴,操心起咱们家的事来,说苏月留到这个年纪不好寻人家,气得我险些撅翻她。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又有闲心嚼舌了,我家女儿养在自己家里,吃她家米了?要她挑眼!”
夫妇两个护起短来不分伯仲,辜祈年想起那妇人就很反感,“少与她来往,一张吹火嘴,生就是个搬弄是非的人。”
苏月在一旁望着父母,从一个话题岔出去十万八千里,向来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打上房退出来时,外面已经黑透了,雪倒是停下来,一轮明月拢着薄薄的光晕,停在东边的房顶上。
苏云和苏雪在外面等了她很久,好容易等到,忙招呼她上后廊,推开槛窗引她看。
他们一家虽然住在城内,但屋后有一片不小的田地。这几年战火纷飞,总担心会断粮,因此入冬种下麦子,到了第二年夏就有收成了。
平时看麦苗,无非是绿油油的很喜人,但今天再看,叶尖破雪而出,在月光下蔓延伸展向远处,虽然清冷,却能给人带来希望。
“这天下有人做主了,以后不会再打仗吧?”苏雪惆怅地问。
苏云说对,“这几日正加厚城墙,护城河也往深了挖,只要把城造得更坚固,就没人打得进来了。“
“所以新皇帝是个好皇帝吧?”苏雪扭头看长姐,“差一点儿就成了咱们的姐夫。”
说起这个,苏月就头疼,“这件事让全家愁了好几天,可不能拿来开玩笑,往后不许再提了。”一面又笑着提议,“府学那里的食店不知还开着吗,明天去看看,我请你们吃恬乳花酪。”
两个妹妹立刻振奋起来,“说定了,一早就去。”
可还没等苏月点头,外面忽然传来砰砰的捶门声,隔了两进的院子,都能清晰地听见。
先前战乱的时候,姑苏城受过重创,那时候满城兵荒马乱,全家躲在地窖里,连大气都不敢出。恐怖的经历至今让人心有余悸,这种无礼的砸门,来的自然也是不速之客。
苏月不放心,让妹妹们回房,自己赶到前院查看。果然不出所料,来者不善。
两个本地衙役,领着个红衣皂靴的人站在门上,响亮的喉咙笔直地扩散:“新朝初建,百废待兴,太常寺奉命重建梨园,采选二十岁下未婚的良家女充内敬坊。贵府上小娘子恰好在名册内,请府里赶紧为小娘子筹备起来,奉使今晚就要把人带走,天亮启程,赶回上都复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