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原本坐着的四个人全站起来了。
“你?”张庭安大惊,“程槐立是你杀的?”
“不是他。”陈宝香摇头,“他不在我的随行军里。”
“你想顶罪?”张知序拧起眉心。
张银月怔怔地站在后头,一时不明白他是何意。
张溪来抿唇,捏着那匕首低声开口:“程槐立逃窜到南州之时,我正好在南州办差,也曾随州府前往磨口镇支援,日子对得上。”
如果可以,张溪来更希望是自己亲手杀的程槐立。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只要当时在场的人少,我就能去认这个罪,后果比陈大人去认要轻松得多。”张溪来道,“至多不过贬官,也不至于凌迟。”
“你疯了?”陈宝香震惊,“贬官就不是责罚了?你那么努力才有了如今能坐上造业司主官之位的机缘,为我顶罪就要重头再来,这不可惜了吗。”
“没什么好可惜的。”张溪来垂眼,“我本就受恩于张家。”
本就是因为有张家的收留,才有读书的机会、科考的机会、当官的机会,就算全还给张家,也抵不过养育之恩。
——张溪来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生存之外的东西,他一样也不敢奢求。
而现在,陈宝香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瞪大眼道:“你是张家养的孩子,又不是张家养的狗,哪能遇着事就推你出去?咱大哥也不是这样的人呐。”
张知序斜眼看向自家大哥:“都说了平时不能太苛责孩子,给人养成什么样了。”
张庭安又气又笑:“我平日里是严厉了些,什么时候说过……哎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你报恩了?”
张溪来怔愣地抬眼。
目之所及,三个人已经开始严肃地讨论起了对晚辈的教导之法,他递上去的匕首没人接,也没人真的顺着他的话考虑一二。
他有些迷茫:“我若无法报答张家的恩情,那,那张家给我的这些——”
张庭安啧了一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