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中院。
国有国法,若是所案件都直接交到大理寺审理,先不论大理寺审不审得过来,就算审得过来。那么还有赋予州县司法权的必要吗?
程序是没错,问题是苏东坡他敢给出初审判决吗?
判征地的官吏和禁军打人有罪,至少就把司农寺、户部、三衙、甚至是枢密院和尚书省都得罪了。
特别是首相章惇,当初是他一锤定音决定征地事宜的。出事了,章惇自然少不得担上责任。
判那些权贵家奴有罪吧,这些人有死有伤。目前的证据对他们更有利,怎么判?
再说了。这些家奴身后站着的是一百多皇亲国戚,在证据对他们有利的情况下。你判他有罪,会有好果子给你吃吗?
总之一句话,此案苏东坡不能判。
但不判在程序上又无法将案子移交大理寺。
想必大理寺也恨不得推掉这烫手的山芋呢。
杨逸好整以暇地接过家中丫环递上来的茶,轻呷一口,学着人家轻抚着长髯的动作,虽然他没有长髯,但沉浸在意境中的杨大官人丝毫未觉。
他徐徐吟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好诗,苏大学士这诗寓意实在是深远啊,佩服,佩服。”
苏东坡等了半天,结果杨逸竟和他论起了诗作来,他第一反应是杨逸准备扯开话题,左右而言他。
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杨逸在这时候吟这首诗,似乎是别有所指。
“任之有话不妨直言,苏某如此心绪不宁,实在是难以静心揣摩任之言内之意了,这大概就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吧,苏某也不能脱出凡俗啊。”
杨逸目光从萧忆脸上扫过,见他也是笑吟吟的,便知他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的。他稍稍一示意,萧忆便接口道:“苏大学士看来真是身陷庐山之中了,一心只想着怎么尽快走出眼前的困境,只是庐山风景如画,苏大学士何不暂且歇歇,先坐下来看看风景呢?”
苏东坡是个典型的文人,满怀浪漫,但真论起来,在军政方面他并不是很出色,玩阴谋诡计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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