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大叔下世这些年来,日夜礼佛,很多事也看得淡了。世间事总是天注定,半点不由人。你若是也有意的话,婶子和你大哥……”
“婶子,侄女不是不知礼仪,只是,此事关系甚大,也就只好不揣冒昧了。”曹灵抽回手,搓弄着衣角:“我和李家大哥的事情,灵儿的心从没变过,既然当初阿爹和大叔有过约定,灵儿这一生都绝对不允许旁的人……再碰我一下的!”
“灵儿,你……”刘氏心中高兴,却又怕不托底的追问了一句:“婚姻之事,本来就是父母做主,你可要想清楚了啊。”
曹灵鲜红的嘴角紧紧地抿住,斩钉截铁的答了一句:“虽然是父母之命,却也有婚约在前。”
曹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不揣冒昧的到李家去,说了这样一番话,气得肝气发作,连晚饭也没有吃,一个劲的骂女儿不懂事:“嫁给他,嫁给他就好了!就顺了你们父女的愿了!锦衣玉食你不肯享用,偏要跟着李泉去要饭?”
开头只是大吵大闹,弄得父女两个吃住不宁,到后来终于惹得曹德政勃然大怒:“就只有你是为女儿好?那个老翁家是个什么东西?今年51岁了,还能再活上几年?让我家女儿过去守寡,你就满意了?”
看丈夫真的生了气,曹太太不敢再多说,拿过单子蒙着头,呜呜咽咽的大哭起来。
家事不宁,害的曹小姐也很觉得难过,心中又怨李泉不争气,若是这一科能够得中,以新晋举人老爷之身迎娶自己,想来母亲也不会再有旁的话,哎!说来说去,总是自己命苦。看来,命里是做不得举人太太了。一转念又觉得荒唐,李泉年纪还轻,这一科不中,焉能知道下一科就一定也不会中的吗?
郭小七知道李泉落榜,兴冲冲的再一次到了姑母家,却见姑母眼圈通红深陷,似乎是昨天才大哭过一场,赶忙问道:“姑母,怎么了?怎么了?”
“小七来了?”曹太太强打精神,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此事啊,小七,就这样算了吧。啊?”
郭小七心中大为不满!倒不是为了婚事不谐,而是为他他几次从韩二手中拿过银子,这件事做成了便罢,如果做不成,韩二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不但要如数奉还,怕是还要倒赔上利钱!他从来是那种左手进右手出的,拿什么来还钱?
“姑母,姑丈他老人家的话也不能算错,只是您想想,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嫁到李家,难道就虞不及此了吗?李泉的身子骨弱,表妹又是这样的天仙化人,将来嫁了过去……”
曹太太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说灵儿嫁过去,两个人少年夫妻,李泉自然难免缠绵床榻,只是他的那份身子骨,嘿!更难持久哩!
“这还不算,姑母,表妹嫁过去,温柔乡是英雄冢,将来,李泉为美色所迷,更加是少了豪情,消磨了壮志,到时候,难道就让表妹做个一文不名的民妇吗?”
这句话说到曹太太的心里去了:若是李泉得中,一切休提,此番落榜,又要等上两年,谁知道两年之后是个什么样子?若是还不能中呢?连番场中蹉跎的在这常熟县中也不乏其人,相邻三条街上的徐秀才,今年三十六岁了,还是个秀才,却总是穿着一袭长衫,以读书人自居,家中事全凭妻子操持,和自己同岁的赵氏,老得倒像是已经有六十出头!一想到女儿将来也会落到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