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定下计策,各自乘官轿到了府城,递过手本之后,田书元知道他们是为了赈济银子的事情而来。他毕竟是正途出身,也知道这样一大笔的赈济银子的发放和使用是否能够落到实处,时时都有御史瞪大了眼睛瞧着,一旦有失,弹章奏上,不是当耍的。
把两个人请到厅中,彼此见礼之后,他问:“贵县,远道而来,辛苦了。”
“卑职不敢。大人为赈济灾民之事宵衣旰食,方才是真的辛苦。”
“我看过你们上一次呈上来的公事,贵县之中,流民百姓生计可安顿得稳妥了吗?”
“卑职两个不敢隐瞒大人,这一次来,正是为了这件公事的。”
“哦?怎么说?”
“从今年五月份到现在,辖地之内一场雨也没有下过,百姓嗷嗷待哺,省里、朝廷分别拨下银子购粮救急,不过大人您也知道,只是我这莱芜县内,就有民户五千三百六十二户,人丁在两万上下,这一天之中人吃马喂,不论是粮谷,草料,舍粥用的粳米,花费总要在数百千两上下,还不用提雇请民夫挑挖深井,以图取水,这些也都是要花钱的。卑职不敢欺瞒大人,省里下拨的银子,早就为县里花得光光,所以卑职以为,是不是把朝廷下拨的用来购买粮种的银子,暂时……拿来,总是要先让百姓吃饱了肚皮再说其他啊?”
“是啊,卑职治下也是同样的。”赵光在一边也说:“不但是我和项兄治下之地,今年七月份闹蝗灾,东阿县也遭了灾,从那里逃过来的难民也挤到这里,卑职人微言轻,没有逢到上峰的公文,万万不敢封镜。知道这里有舍粥,每天来的人越来越多。还不用说内中有那偷鸡摸狗、撬门别锁的,哄抢粮食、盐店的就比往年多一倍不止——卑职派人去抓,却是抓不胜抓——人太多了,竹板子都换了三次,新换的又打劈了!”
田书元也是深深皱眉:项进和赵光的话没有撒谎,莱芜、平阴两县确实有很多流民涌入,不论是民生,治安,调度,管理都非常的让人头疼。只是,把朝廷拿来准备为来年春天购买粮种的银子用做它途,将来追究起来,自己厥罪甚伟,倒要认真思虑一番呢!
见田书元有畏葸之情,项进和赵光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又说:“其实,大人若是担心其中担了关系的话,不妨上省里去一次?问一问景大人的口风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