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家同心,人人自主踊跃,想来,能够节省下来的,也是很大一笔款子呢!”
于是大家便明白了,大老爷是要借节省下来的这一大笔工钱银子为自己邀名。其实不但是邀名,更要敛财。不过邀名是落在实处,敛财的背地里实行的,旁的人只能够做这样一番推测,到底是否如此,自然是全无证据,也就不好说话。
当下各自点头,纷纷散去,接下来项进出了一张告示,把和地方上士绅相商的结果告诉百姓,这一来便有些强人所难了:既要挖井出力,县里还要克扣工钱,让百姓到何处去说理?有那亢言有声,以罢工相抗的,项进便派人抓了来,学着福济的样子,置在站笼中,放在县衙外的照墙下面示众。
七八月的天气,骄阳似火,不到半个时辰,人就给难过的头昏眼花,双腿都休想能够保持直立,其中困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靠着这样的酷烈手段,百姓‘自发’捐出工钱银子的做法,终于给他推行了下去。
到了省中的藩库银子解到,项进更有的是手段,只是购买粮种上买低报高,就为他贪了不下一万两千两银子。其他的诸如虚报民夫人丁,虚领工钱之事,更加是只靠他和钱粮师爷的一支笔便可以轻松蒙混过关。贪墨来的银子上下打点,赂遗四方,此事竟是只在县里为他带来了项扒皮的恶名,于他的仕途全然无损!
事情坏在他贪心不足,竟想插手贪图朝廷下拨的赈济银子上。泰安州知府田书元是道光二十五年的进士,三甲出身,不能入翰林院当庶吉士,榜下即用,分发到河南为官。
他和项进一样,也很是爱财,不过总算是学成出身的,有一点良知,更多的是拿一些自己刻印的书,诸如《太极图说》《朱子图鉴》之类的,向百姓、士绅、下属之人推销一番,比之项进的穷凶极恶,已算是清廉得紧了。
朝廷赈济的银子是专款专用的,经由本省藩司衙门转拨到泰安府,又给项进盯上了,为了能够大肆攫取,他特别命人找到和他同样是捐纳出身的平阴县县令赵光,和他定下了一条计策。
赵光是河南人,在任上处处以近在咫尺的莱芜县县令项进所言所行为马首是瞻,项进在县内搞了一出‘跳加官’,他也不甘人后,有样学样的自捐俸禄,而且,项进捐了半年的俸禄,他则捐了一整年的俸禄。而背地里的手段,倒可称是和项进沆瀣一气,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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