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散,只有极少数的人,还留下来看热闹,为持枪的亲军一驱而散,巡抚衙门前面,很快地恢复清静。
但衙门里面,却正热闹。抚署并不问刑案,一切公堂承应的差人、刑具等等,都要传首县来办差,凭空添了好些人。
公堂布置在巡抚衙门一所跨院。等到麟椿升堂,将王树汶带了上来,只听铁索?铛,一院肃然,观审的也有人,是本衙门的官员吏役,都是懂规矩的,所以悄然无声,但都睁大了眼,要看麟椿如何处埋这件棘手的奇闻。
“胡体安,”麟椿一开口便见得他不承认犯人是顶凶,“你为什么临刑捣乱?可恶极了你放明白些,死罪已经难逃,再受活罪,是自讨苦吃。”
“小人不是胡体安。”王树汶用哭音说道,“小人没有做过强盗。”
“你不是胡体安。哼,那,你叫什么?”
“小人叫王树汶。”
“你会写字不会?”
“小人不会。”王树汶说,“略略认得几个字。”
“那你总认得你的名字??”
“名字认得。”
于是麟椿取张纸,写了好几个音同字不同的‘王树汶’这一个名字,叫犯人辨认。
王树汶爬在地下,仔细辨认了一遍,抬头说道:“大老爷……。”
“咄”旁边的皂隶叱斥,“要叫大人”
“喔,喔,大人。都不是。”
麟椿原对他有成见,一听这话,便觉得犯人等于说他连这么三个字都写不出来似的,顿时气往上冲,“混帐东西,你说你姓那个王?”
“三画王。”
“你看,可见得混帐刁恶。头一个字不是王?”
头一个名字写的是‘王如闻’,王树汶哭丧着脸说道:“第二个字不对是一株树的树。”
“你不会再找吗?”
于是王树汶再找,终于找到了树字。但第三个字始终找不出,问他自己又说不上来。堂下无不匿笑,审案连犯人的名字都弄不清楚,真成了一桩糊涂官司。
可是,麟椿却毕竟改了口,“王树汶,”他说,“你连过十几堂,供的名字都是胡体安,现在又说叫王树汶,有什么证据?”
这话将王树汶问得发愣,结结巴巴地答道:“小人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便是胡说。”麟椿喝道:“替我着实打好可恶的东西。”说着,一把火签撒了下来,同时伸了两个手指:“两百”
差役便待将王树汶拖翻,打两百板子,值堂的刑房书办觉得不妥,便踏上两步,低声说道:“大人息怒。此刻是借地方问案,一动了刑,犯人哭声震天,惊动了抚台,诸多不便。”说着,向堂下努一努嘴。
麟椿抬眼看到院子里,抚署的许多人在观审,顿时警觉,这一下会落个酷刑逼供的名声,传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