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只关心能不能让自己的日子每天、每月、每年的平安度过,国家没有大的天灾,一日三餐有一个温饱,就已经是天大的满足——嘿!天朝的百姓啊,真正是大千世界中最最温顺,最最良善的人群了。”
“圣人曾言:仓廪足而知礼仪。百姓心向良善,这也是圣天子在位,圣心常常将百姓疾苦记挂在心的明证。”
“你这句话说的有大道理。”皇帝逐渐收敛的笑容,对崇实说道:“身为上位者,不论是朕躬,还是你们这些代天守牧一方的风尘胥吏,时时刻刻都要想着百姓。朕多次说过,将心比心,是使我天朝绪统永远传承而下的不二法门。若是离了这条路,将老百姓挤兑得无路可走,前朝多少王朝兴替,还不够你我君臣引以为戒的吗?”
“皇上教诲,奴才永志不忘,今后行事之间,定当多存将心比心之念,常保我大清江山,千载不缀。”
说了几句题外话,皇帝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刚才朕和你说的,也是其中应有之义,便如同这苗疆之地的原生民吧,自前明以来,不受教化,不知王道久矣。若才长此以往,等到百姓受欺不过,愤而举事,西南各省惨遭兵燹之祸,这在高宗朝是有先例的!而朕,断然不允许在咸丰年间出现大小金川那般的事体!否则的话,崇实,不但是你,就是王庆云,朕也绝对不容其留在世上!”
和崇实谈了几句正事,皇帝移驾到园子中散步,“近来,你和翁同龢见面了吗?”
“自从奴才奉旨外任,就不曾和叔平兄见过面了。上一年他不孚众望,大魁天下,奴才也是心中替他欢喜莫名,从任上托人给他送去四色薄礼,并书信一封,遥致祝贺之意。”
崇实也是真心替老友欢喜,笑眯眯的说道:“奴才在任上也看到了刊行天下的朱卷集成,真不愧是在主子身边承教多年出来的,他的那一笔文字,奴才自问,就写不出来。”
“和你比较起来,翁同龢是有大志气的人哩!”皇帝笑着说道:“殿试取中之后,朕问过他,他说,只是从咸丰二年,朕将他选在南书房侍读的时候开始,就发下宏愿,一定要蟾宫折桂,以图不复主知。天知道,朕几时说过,要让他一定抡元夺魁的?呵呵……!”
崇实陪着笑了几声,说道:“不过,奴才倒以为,皇上一语之评,贴切无比,叔平早有大志,奴才虽不曾听他说过,只看他入值南书房之后的所言所行,就可见一斑。”
“他,朕自然是信得过的,倒是他的老父亲,”皇帝嗟叹一声,站住了脚步:“朕有时候真的不明白,是不是做官做得久了。都会变得像翁心存那般,忧谗畏讥,生恐有什么不测之祸?”
咸丰六年,翁同龢以一笔已经磨练得得心应手的瘦金体书法答卷,卷子收上去之后,高宗朝当年的故事重新上演。
总裁官,由福建学政任上调回京中,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体仁阁大学士的许乃钊认真翻阅了二百二十六份试卷,却始终找不到翁同龢的卷子,他也猜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