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站了出来:“奴才在。”
“下去议一议此事,虽然英国人此来是受彼国政府所派,终究是为我天朝谋划其间,如今工程完了,我天朝总要有一份心意才是的。”
柏葰心中很不以为然,不过这时候万万不能驳了皇上的话,只好躬身行礼,“喳。”
“朕昨天晚上出了行宫。”皇帝突然而来的一句话,令到肃顺大吃一惊,这位主子怎么这时候把此事说出来了?“朕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过是圣驾轻出,白龙鱼服之类的话。不过,朕今天和你们说这些,不是要听尔等劝谏的。”他放下*,脸上浮起了一片淡淡的笑容:“朕想说的是,此番到江宁来,真是令*开了眼界。怎么说呢?我天朝百姓,不论男女,不论年龄,个个面带笑容,显见得这数载之下,江南一省,民风恰然,询询大治啊!桂良,你做得好!”
桂良真心笑了起来:“奴才不过是秉承上年入京陛见之时,皇上嘱托奴才的,行政之间,当以民生为本的圣训。并以此施行,这都是皇上爱民圣意的在在所见,奴才,不敢领功。”
“你做的好,就是做得好。若说是你派人先行安排,为了博朕一笑,那等虚假的繁荣,又岂能瞒得过朕的双眼?”皇帝笑着说道:“在任上好好的做,再过上几年,朕再到江南来,到时候,朕另有恩旨与你。”
“奴才诚惶诚恐,叩谢天恩!”
皇帝探身向前,看了看放在御案上的各人的绿头牌,一个名字映入眼帘,拿起牌子看了看:“哪一个,是彭玉麟啊?”
“臣,江苏松江道彭玉麟,在。”
仍旧是只听见声音,看不见容貌,皇帝望着下面,“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是。”人丛中有一个头戴蓝暗宝石的官员抬头向上,却低垂眼帘,不敢和他做刘祯平视。
皇帝认真的打量了几眼,彭玉麟人生得很瘦弱,显得比真实年龄要小几岁,五官端正,鼻直口方,颔下留着三绺乌黑的短髯:“你就是彭玉麟?朕看黄宗汉奏上来的折子中说,你在任上,任劳任怨,兢兢业业,更且不以荒诞不经的齐东野语为颟顸办差的借口——做得很是不错啊。”
“臣只是尽人臣的本分而已。”
“本分?怎么,拆毁苏州所属各地的淫祠,也是你松江道的本分吗?”皇帝心情非常好,语带调笑的说道。说的是彭玉麟当年刚刚履任松江道时候的一次壮举。
说起彭玉麟,着实是值得敬佩和同情的一员,他是湖南衡阳人,却出生在安徽安庆。他的父亲彭鸣九,在原籍受族人欺侮,只身流浪江南,以卖字为生,积了几个钱,捐了个佐杂官儿,选补为安徽怀宁三桥镇的巡检,后来调任合肥。巡检管捕盗贼,彭鸣九当差极其勤奋,深得县大老爷的赏识,把女儿许了给他,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就是彭玉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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