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是。回皇上话,这一次北上赴京的来使,是英国驻华公使,英夷轻犯海疆之后,为我天朝驱逐出境的奥德里奇暨英国驻广州总领事巴夏理爵士。据电传司所得电报称,此二人北上,是为两国交换战俘之事,与我天朝先期磋商的。”
皇帝笑了,“此事,你们总署衙门那边是怎么议的?”
“臣弟等均以为,联军悉数投降,除却亡故的兵士之外,总也有一万七千人上下。其中又有大半,在接战之时,或轻或重,被伤在身,我天朝均要一一诊治。其中靡费甚重,臣弟以为,不如顺势而下,就此将部分伤员,送交英人带回。更可交换回我天朝被俘兵士,彰显我皇上爱民如子的圣德。”
皇帝面带微笑的听着,转头问曾国藩,“老六的话你听见了?你怎么看这件事?”
“臣也附议。总要将天朝兵士交换回来,安定天下臣民之心,方是上策。”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是只知其一,不识其二。天朝子民,羁于英人手中,是这一次一定要换回来的,不过嘛,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想来能够悟通此节的,也只有一个容闳了吧?容闳?你于此事有什么看法?”
容闳当然于此事有一己之见,不过总署衙门这边,只谈中国兵士为英军所俘,并通过彼此交换,将这些人解救回来,旁的事暂时还谈不到,故而也轻易不敢进言。这一次听皇上问道,不能不说话了;“是,臣以为,数万将士战败而降,身在我中华之国,彼此消息断绝,英夷之国中,定然是群情汹涌,不可收拾了。”
“故而,臣以为,我天朝当借此时机,与英夷展开谈判,将先皇年间所签之条约,逐一废除!还百姓一片海清河宴的锦绣江山。”
皇帝笑了起来,“容闳说的话未必是错,不过,与朕此番不惜和英夷刀兵相见,也要达成的目的,全然未有相侔处!老六,朕问你,你以为,英夷此番寇边,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
奕等不止一次听皇帝说起过,当先答说,“皇上曾训诫臣弟,英夷不通礼法,只知利益二字。此番轻犯海疆,也是为皇上于当年行禁烟令之后,英夷商人所贩运之鸦片烟土,在中国全无销处,故而兴兵,只为天朝能够收回朝命,重新允许鸦片在我中华土地上往来自由。”
“说得没错。不过,朕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为鸦片商人动用武力,除却这等军械、饷银等花用之外,两国开战,必然会因此而令到其他一些正经和我天朝做生意的商*受影响。而时日迁延的越久,这些人的利益就会受到越大的影响,这一次这个什么劳什子奥德里奇子爵和巴夏理联袂北上,说他们是为换俘而来也未始不可,不过在朕看来,为英国商人能够在广州等口岸重开贸易,才是最终要达成的目的哩!”
”皇上圣虑周远,臣等拍马难及!若是如此一来的话,我天朝便等若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倒要让那些英国人好生急上几天。”
“通商之事嘛,确实可以再放一放。英国商人等得越着急,于国内那群混账行子的怨气就会越大。最好,能够换掉巴麦尊,才是顺遂了朕的心意呢。”
听皇帝言出无忌,众人想笑又不敢,不过不以为然的神色却是掩饰不住的:焉有一国之尊的首相,只是为商人的怨气而被更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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