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载垣没来由的突然发怒,吓得薛宝善几个赶忙跪了下来,“今儿个我等面君的时候,皇上脸色大为难看,你怎么说一贯康健呢?定是你等做事马虎,皇上派人传召,太医院却无人值守,是不是?”
这就纯粹的胡说了,太医院一年三百六十天,早晚都有人值宿的,不论晨昏,只要有旨意,即刻请脉,怎么叫‘无人值守’?只是彼此官职相去甚远,几个人不敢顶嘴。
翁心存微皱寿眉,也不以载垣迁怒于人为然,在一边接上了话头,问道,“薛老爷,各位老爷,王爷是心中挂念皇上的圣体,你们不要见怪啊。”
“是,卑职等不敢,不敢。”
“皇上近来宠幸后宫,之事频仍,以致气血不密,神情之间略有恍惚,……”他停了一下,说道,“你们都是蒙恩深重的老臣子了,以为当以何法,为皇上调理一二呢?”
薛宝善立刻明白了:皇帝的体质特殊,阳气躁动,偏又是虚不受补,每每宫闱之中大加劳动,总会闹病——数年来已经屡见不鲜了——不用问,这一次一定还是这样。
他想了想,口中说道,“以卑职看来,龙体本源并未亏伤,只是阳气独升,若能阴阳调和,于圣上大有裨益。”
“怎么叫能够阴阳调和?现在难道不是吗?”
薛宝善口中说道,“调和阴阳,以《黄帝内经》……”
“行了!”载垣拦住了他,“别说这些闲白儿,我问你,到底怎么个调理法?”
跟这样的粗人说话,着实让人恼火。薛宝善暗中腹诽不绝,只好捡他能够听得懂的说,“就是说,帝妃欢好,当选在夏季阳气上升之时,固然是最好,旁的时分,不如以节劳为主。”
这样口头的陈诉,亦好像是在写脉案,尽弄些医书上的文字,叫人听了似懂非懂,觉得吃力。载垣左右看看,竟似乎听不大明白似的。
柏葰转头问薛福成,“增益老弟,你认为呢?”
薛福成在太医院做得久了,深知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当下说道,“卑职以为,院使所言,已将皇上龙体脉案说得极为精准,卑职所能贡献,不过一愚之得。如今幸喜皇上颇能纳食,所谓‘药补不如食补’,虽是人人皆知的常谈,实有至理。如今时序入夏,阳气上升,于圣体略有妨碍,只要忧烦不增、胃口不倒,过了苦夏,一到秋凉,定有大大的起色。”
“那,听见了吗?薛福成的话才有点意思。”载垣说道,“那,你说怎么个饮食调补呢?”
薛福成暗暗叫苦,载垣说来无事,薛宝善自来胸襟狭小,这不是给自己招灾吗?口中胡乱的说道,“嗯,太医院多有成药,都是参酌数百年来的验方,精选上等药材所制,服用之下,必有神效。”
“都有什么啊?”这一次是奕答话了。
“是,成药有参茸卫生丸,有病服之除疴去恙,无病服之,壮体延年。有补天寿世之功;还有青蛾丸,主治男子腰酸腿软,步履艰难,此药温补下元,上升*,兴阳固本,养血滋阴。多用能使发白再黑,齿落更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