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骆秉章上折子说,京保铁路再过一个月,就要正式开始动工了,百万民夫早已经征调完毕,请旨朝廷,将户部所欠的工程款项银子逐一拨到,另外,省内截流银,合计二百三十一万六千零五十五两银子的明细,也已经同时封上。”
皇帝眉梢轻扬,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工程尚未开始,就已经花了不下一二百万两银子了?不会太多了吗?”
“回皇上话,这其中有个缘故。”阎敬铭不慌不忙的说道,“直隶省内,多有旗下百姓人家,所要花费的征用田土,安置百姓,甚或迁移坟茔各种款项,都要比江南之地,来的更多一些,故而,前期花用,要多一点。”
“正经事是一点也做不来,等到国家征用土地了,这些人反倒比任何人来得都更加积极!这就是所谓的旗人。”皇帝冷冷的说道,“还有什么?铁路大工动工在即,民夫征用,都是来自何方?”
“大都是省内流民百姓,还有一些,是省内军制改法之后,裁撤下来的绿营兵士。”
皇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铁路招标之事,最后的进展如何?”
载垣几个面面相觑,招标的事情是以总署衙门为首,工部、户部两方协同处置的,总署衙门不提,工部、户部都是由翁心存管着的,阎敬铭虽然做过户部尚书,这件事却所知不多,故而沉默了片刻,无人答声,“怎么了?怎么都不知道吗?”
阎敬铭只好答话道,“皇上,招标之事,一直是恭亲王当日在的时候负责的,王爷去职之前,此事已经有了定论,最后由英国公司承办其事,中间过程如何,臣等不知。”
“怎么……这样呢?”皇帝有点不怀好意的哼唧了几声,“那,英国人所以中标的款项,到底是多少?可有人知道?文祥,你知道吗?”
“奴才知道。”文祥答说,“英国人中标款项,合计在七百万两上下。”
皇帝几乎给他的话气乐了,身为军机大臣,又是奉旨管着总署衙门的旗员大臣,居然说出这样一个笼统而含糊的数字?他有心发怒,脑筋一转,又止住了,“看起来,此事要想清明,一定要问老六喽?”
“奴才糊涂,请皇上恕罪,不如容奴才下去,认真查阅清楚,再来御前回奏?”
“这件事啊,还是着户部料理清楚之后,再来奏陈吧。——朕有点累了,都下去吧。”
众人齐齐跪安而出,回到军机处直庐,因为皇上有旨意,要尽快将招标事体及往来账目名册料理清楚,随时奏陈,阎敬铭不敢怠慢,命人起草公事,行文户部并总署衙门,将京保铁路招标及往来账目明细所有卷宗统统收总,汇集成文,整理妥当之后,他又想起一件事来——。
这件事便是当初皇帝和他说起过的,咸丰七年的时候正式竣工的江宁铁路工程,记得皇帝曾经说过,江宁>> --